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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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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找了个大她20岁的、“还不错”的男人!“还不错”包括四点:一、此男人有住房——这是最重要的!其实光有这一条露露就会嫁给他,还有什么比离开恶梦般的大杂院更令人心向往之的呢?二、男人是伤偶,不是离婚。这就省却了许多麻烦。三、男人有工作。也就是有能力养活露露不至于露露养他。四、男人身体健康。所谓身体健康就是不秃不瞎,不聋不哑,四肢健全,仍有男性功能。

    在露露眼里,这些已足矣!虽然,她不爱他,甚至讨厌他——讨厌他的牙垢,讨厌他的口臭,讨厌他身上的气味,甚至讨厌,和他做爱!然而,露露觉得,这些又算什么呢?这时候的韩露露,谁再给她提起当演员的那个理想,她一定会愕然,觉得是不可思仪的事情了!因为,她现在的理想,就是闭着眼睛过日子。

    只是,有时在街上,露露看到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初恋男友,他仍然是那样风流倜傥,她的心会悸动一下儿,其余的日子,她的心凋零如一枝枯叶。而那个镇长的儿子,看到颓废得一如村妇的韩露露,再看看身边如花似玉的妻子,庆幸自己及早地甩掉了她。“庸妇还是庸妇”他鄙夷地想:她的美丽凋零得那么快!

    三、

    牛丽丽是最早的一批独生子女,生于七十年代末,父母都是县委机关的干部。长在县委大院的丽丽,像白雪公主一样,美丽而善良;她特别懂事、听话,是父母面前的乖女儿。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牛丽丽长到十七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举手投足之间有无穷的韵味。她待人和气,很有人缘,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认识了她这个“美人坯子”见到她的父母时,都一致连声地夸他们养了个好女儿。

    然而突然有一天,这个让人人都羡慕的女孩子变了:逃学,说慌话,夜不归宿

    首先发现不对苗头的当然是丽丽的母亲。丽丽正在上高三,最关键的一年,平时,丽丽总是夜里九点多钟就下夜自习回家的。可是,最近一连几天,丽丽都没有按时回来,而且越回越晚,有一次竟快到十二点了才回。妈妈就问她,丽丽总说老师在讲题,要不就是说和同学讨论难题弄晚了。看到丽丽躲躲闪闪的目光,母亲半信半疑。

    这一晚,十一点了,丽丽还没回家,坐卧不安的母亲推出自行车,去学校找她。

    此时的学校,静悄悄的,只有几间教室还亮着灯,丽丽的妈妈一间间找过,都没有女儿,女儿的教室高三(四)班更是连门都锁了,丽丽的母亲心急火燎地回到家里,发现丽丽还没回来!折转身,丽丽的妈妈又出了门。这次,她向丽丽平时要好的同学范青青家找去,到了青青家,正在家里紧张复习的青青说,学校九点多就按时下夜自习了,而且这几天老师都没有因为讲题而拖堂过!问她看见丽丽没有,范青青吱吱吾吾说没看见,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

    丽丽的妈妈疲惫地回到家,发现丽丽已经回来了。她妈妈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她哪儿去了?丽丽刚张嘴说在教室复习,母亲的耳光就扇了过去!一直当妇女干部的母亲,岂能容忍这种肆意的欺骗!她像母狮子一样咆哮着说,撒谎!我刚从你学校回来!

    你跟踪我?好啊,我就是跑出去玩去了,跟你说吧,我去恋爱去了!我现在大了,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你看不惯我,我不在家蹲了!丽丽像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些话,捂着打红的一边脸,跑了出去丽丽离家出走了!

    丽丽的家里乱套了,所有的亲人都出动去寻找丽丽。最备受煎熬的是丽丽的母亲,她后悔不该打女儿那一巴掌,她几天不吃不喝地想,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一直都乖巧的女儿,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感到做母亲的失败!

    女儿总于有下落了。但知道这个消息比不知道更令丽丽的母亲难过!——丽丽在她的“男朋友”家里,丽丽已经跟一个社会上的混混同居了!

    原来,这个混混以前也是丽丽学校的,因打架斗殴、欺负女生被学校除名。无所事事的混混,经常在学校附近转悠,不久就盯上了美丽出众的丽丽。他对身边的嗦罗们说,别看她整天高傲得像公主似的,总有一天,我要把她追到手!当真?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啊!手下人不相信地说。咱们打赌吧,不出两个月,就让她做我的女朋友!他天天下夜自习后,在校门口跟踪丽丽,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在导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后,单纯的丽丽终于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做了他的女友。

    自从丽丽做了他的女友后,混混每晚都来接丽丽,然后把她带到酒吧和歌舞厅玩耍,丽丽一开始还很害怕,心里忐忑不安,慢慢地,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吸引她,况且男朋友是那样英俊多情,比起每天啃枯燥的课本,简直开心多了!其实,丽丽的心里也有压力,她怕迟早被父母发现。而那天,当母亲的一个巴掌扇过来后,她反而解脱了,被揭穿后的丽丽,干脆破罐子破摔,公然住到了男友家里,学也不去上了!

    从此丽丽父母的恶梦就开始了!丽丽一度被劝回家、劝回学校;一度又跑出去。苦口婆心的劝说也好,打骂也好,甚至被剃光头发、反锁在家里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丽丽的父母都使用了,但丽丽仍象鬼迷了心窍一样不思悔改!反复多次后,丽丽的父母万念俱灰,在丽丽又一次离家出走时,他们决定放弃了,从此和丽丽断绝了关系。

    丽丽感到终于轻松了。她也确实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她甚至想挣点钱结婚。因为男友家里很穷,而自己是不可能再依靠父母了。于是,和男友动挪西借了点钱,在商品市场内租了个摊位,做起了批发小孩鞋子的生意。

    如果就这样一帆风顺地过下去,丽丽或许就满足了,她希望的确实也不高,无非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凭自己的劳动换来一份平淡的生活就行了,也不想什么大富大贵。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这种想法就破灭了。

    混混还是混混,只一段时间他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整天起早摊黑地干,也挣不到几个钱,还要受丽丽的管制,酒喝不到,牌打不成,也不能和那些狐朋狗友们出去玩了。终于有一天,他心一横,跑了出去

    丽丽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干了两个月,还是入不敷出,最后连进货的钱也没有了,只得关了门。而就在这时,她得知,男友和一个有钱的寡妇勾搭上了。

    丽丽拖着疲惫的身子,找到了那个寡妇的店铺——一家肮脏的美发厅。发现男友正在地下室吞云吐雾地打麻将。丽丽的手一扬,麻将洒了一地,与此同时,丽丽的脸上也挨了两巴掌!丽丽像疯了一样和男友撕打在一起,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丽丽记不清自己的身上挨了多少拳脚,她完全感觉不到了疼痛,只听到暴跳如雷的男友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只不过是老子的一个赌注,老子现在不要你了,识相的,你就赶快滚吧!

    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丽丽的同学们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丽丽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过去的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她开始后悔——痛彻心肺得后悔!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好友范青青的窗前,青青还在挑灯苦读,看到她印在窗前的剪影,丽丽心里酸酸的,眼睛不竟润湿了。丽丽想,如果自己现在也和青青一样,那么也许,就能考上大学,就会有个好的前途啊!

    她又来到了熟悉的家门前。妈妈,你不孝的女儿来看你了!她想到曾经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巨大伤害,不禁痛哭失声!然而,她却不敢也没脸回家了。

    夜深了,丽丽在街上徘徊着,无家可归。最后,她来到了郊区一个僻静的池塘边。这是一个荷花塘,夜幕下的荷花如点点繁星点缀在银河;微风过处,送来阵阵清香。在这样美丽的池塘边,附近的居名却在夜里听到一个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一直到天明。

    天隐隐地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牛丽丽纵身跳下了池塘。就在她落水的瞬间,周围一大片洁白的荷花刹那间凋零了——一如她年轻的生命!

    她的男友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喝酒,愣了一下,然后说,喝酒!

    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肚里还揣着他们俩的骨肉!

    后记:以上三个故事里的女主角,都是为爱而凋零的。不同的是,有的凋零的是生命,有的凋零的是做人的价值,有的凋零的是生活的欢乐。

    爱情对每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重要的!但却不是生活的全部。女人们确实应该把眼界放开阔一些,把爱的内涵延伸得宽广一些,这样的话,假如没有了爱情,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全部凋零,也仍然有别的希望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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