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济公等一行人众走出东门,见一带树林中黑暗异常。济公一望,见有一人在那里探头探脑,屈指一算就知道,口中嚷道:“有奸细,拿奸细!”马如飞抬头一瞧,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徒弟冯志坚。济公拔步就赶,冯志坚撤腿就跑,后面一行人众,见济公往前一赶,也都赶上来。赶了有半里多路,眼见冯志坚上山坡一转,就不见了。众人也上山坡,济公在前,马如飞在后,江标同雷鸣、陈亮也一同赶着。方走到半山,忽济公“啊哟”一声,踏了一个空,就掉在陷坑里了。马如飞等四人虽然在后面,无奈跑得有势,一时收不住脚“扑通扑通”都掉了下去了。方才掉下去,两面山凹之中转出四五个人来,手拿钩叉,一个个钩起来绑好。马如飞一瞧,就是王承恩、苏莲芳、冯志坚,还有个青面红须,身穿灰青布英雄氅,头扎软巾,脚蹬青缎薄底靴;一个黑脸长须,头戴宝蓝壮士巾,身穿蓝绸子英雄氅,腰系鹅黄丝鸾带,足蹬薄底乌缎快靴,年纪都在四十左右,立于众人面前,指挥捆缚。
原来这两人都是王承恩的师弟,一个蓝脸的叫妻子都,一个青脸的叫方倬桥。这两个人,就在此山背后前后房居住,都有家眷儿子,家中也很可过去。只因都不习上,学了一身本领,即无所不为,暗里人了小西天党羽,在此山拦路抢劫,与刘香妙也自少要好。王承恩虽然也同他同师学习,因他不务正业,专一与绿林中人为友,奸抢掳掠,无所不为,所以不给他往来。自从被马如飞在张公子宅中把他一抢白,他一气就出来,心中想道:吾受了济颠和尚这般的苦,正要报仇,不料马如飞竟帮了他,把吾们赶散,难道就是这样罢了不成?正在那里踌躇,见苏莲芳、冯志坚也从里面出来了,三人都气的面如土色,半晌不言语。倒是苏莲芳先开口说道:“吾们被他一赶,这和尚就难道放松他不成?”王承恩道:“他在这里,谅想还要住上一二天,将来必要回到平望去的。吾有两个师弟,在平望城东后住,极有本领,吾去合他入伙。他本是小西天的党羽,与这和尚有冤仇,没有不答应的。”苏莲芳道:“既有如此机会,吾们就此走罢。”于是三人就渡江走到这座金龙山来。
上了山坡,走到姜子都家中,刚正方倬桥也在那里,三人上前见了礼,这才落座。姜子都一问来意,王承恩把以往从前之事说了一遍。方倬桥大怒道:“这和尚真可恶,他竟敢如此欺人,现在刘香妙被他捉去,生死存亡不可预卜,须先差个精细人去探探消息看。”说罢,就叫手下一个人名叫张筌,到张公子宅之左近,专一打听和尚同马如飞等去住消息及刘香妙如何发落;又叫妻子李氏过来,接苏莲芳到家住着。姜子都又叫厨房排酒,须臾,酒已排好,四人吃着谈心。等到傍晚,那人回来,见和尚等一行两人已渡江来,快要到了。当时依冯志坚的主意,就要报仇。王承恩道:“我们若要报仇,须得安排妥当方好动手。现在若同他对敌,只须被他念动真言,用手一指,就把我们给定住,岂不白白送了性命。依吾之见,现在探听他到什么地方去,我们候他出来,再行报仇也不迟哩。”冯志坚道:“对。”于是又叫姜子都另差一人跟着济公,叫前差的人去张公子宅中探听刘香妙的消息。
过了一夜,到明天午刻,忽张公子处探事人回来,说:“刘香妙于昨夜解往府中,今天早上,已被镇江府请了王命正法了。”四人闻言,都吓的目瞪口呆。苏莲芳刚正从姜子都家中走过来,一闻此信,放声大哭,哭的死去活来,四人再三劝慰。
正在吵闹之际,忽平望城内探事人回报,说:“昨天和尚同马如飞渡过长江,直到平望县,坐了一刻,就出城去把强盗头儿江标招降,喝散众人,一同进城。不到片刻,就有镇江张宅家人来请他到张大人行辕中去,不知为着何事。现在这家人已先走,从此经过,他们吃好酒,也要走了。”姜子都闻言道:“他到张大人行辕中去,必要经过这里的。我在前山坡掘下陷井,平日专陷过往客商,待他掉下去,我就派人把他钩起来,结果他性命,取他财物。现在他既从此经过,只须派个人去引他一引,等他一赶,就好把他掉下去了,但不知那一位敢去?”冯志坚道:“我去罢。”说着,往外就走。走到林子一等,苏莲芳、姜子都、方倬桥、王承恩也带着许多钩手,手中各带着兵器走近前来,彼此呼哨一声,暗中打了个照会,眼见都藏在山凹里去了。
不到片刻,就见和尚带着四个人远远走来,脚步歪斜,像喝醉酒一般。看看走的切近,冯志坚故意从林子里探出头来一望,使他瞧见,果然济公一喊,撒腿就追。冯志坚一转,方进山凹,就听“扑通扑通”的乱响,知已中计,大众忙抢出来,把钧叉搭起,一个个捆缚起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