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苹动手的经验,虽已可算不少,但这种霸道的外门兵器,她倒还是第一次遇上,脚步一错,只得再避开,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七海渔子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那张金丝渔网虽然原封不动地向萧南苹袭去,但却已变成一条长约五尺的金色软棍。
这金丝渔网,被他的真力所收,竟以软棍的招式,向萧南苹胁下的“章门”大穴点去。
这种以棍点穴的招式,萧南苹却较为熟悉些。她虽然惊异于这七海渔子招式的玄异,但本能之下,身躯向一转,左掌刷地,韦傲物右腕猛切,右手却自反腕撤剑。
她以攻为守,欺身进招,本是妙着,那知七海渔子哈哈一笑,笑声中手腕一抽一带,那条金色软棍,便又忽地张开。
萧南苹只觉眼前金光又暴长,心知不妙,但她此时全身的力道,已用作攻敌,此刻这片金丝渔网一张开,对手就完全被保护着了,连一丝空隙都没有,而自己却全身都在人家的威力所笼罩之下,虽然抽身后退,但却已来不及了。
她只觉得那片渔网漫天向自己罩了下来,右手反挥,虽一剑挥出,但却软软地一丝着力之处都没有,自己连人带剑,竟都被这张渔网罩住。
多手真人冷然一笑,道:
“韦香主果然好功夫,今日谢某人倒真是开了眼界。”
虽是恭维之话,但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原来天争教下的教众,共分五级,金衣香主在教中是一流的身份,能够有资格在天争教里着上一袭金衫的,在江湖上自然也不会是无名之辈,但在金色香主之中,武功,身份,却仍然有高下之分。
他们虽然同在天争教下,但这些本已在武林中成名立万,各享盛名,各有地盘的江湖高手们,却仍然不免互相猜忌,排轧。
七海渔子韦傲物,以自身的名望.武功和机智,在武林中本已是顶层人物,入了天争教,更成了第一流的红人。
但多手真人横行川黔多年,万儿也极响亮,本已不卖这七海渔子的账,再加上这终南山一事,彼此又新生芥蒂,是以谢雨仙看到七海渔子生擒了萧南苹,却以为他是抢功。言语之中,自然不快。
七海渔子心里暗哼一声,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仍然笑道:
“谢香主过誉了,江湖之间,谁不知道多手真人在暗器上,有着独到的功夫,双手“漫天花雨”之外,还有着“柳絮回风”的绝技。”
多手真人仰天一笑,却道:
“韦香主想是成心要我姓谢的好看,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七海渔子的金丝神网,是天下各门派暗器的克星。”
七海渔子知道他吃了味了,微微一笑,却也并不解释。
多手真人谢雨仙朝那仍在金丝渔网里挣扎着的萧南苹,望了一眼,冷冷地一笑,说道:
“此人既然被韦香主擒得,自然全凭韦香主处置。日后教主若怪罪下来,凭韦香主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担当得起”
他目光一扫,又冷笑一下,接着道:
“至于在下么却万万担当不起,此刻只有告退了。”
他先前也经那两个天争教徒告知了此刻被七海渔子擒住的人是谁,是以此刻才说出这种话来,先推去了自己的责任。
韦傲物心里却另有打算,仍然阴恻恻地笑着。谢雨仙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冷哼一声,一跺脚,身形倒纵而起,竟如飞掠走。
韦傲物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此刻虽无举动,心里却种下了日后藉故除去这个和自己不对之人的杀机。
然后他俯身向萧南苹道:
“朋友!放安静些吧!”随着话声,左手并指如刀,刀去如风“嗖”地,竟从金丝渔网的网眼中,点中了萧南苹头顶正中的“昆仑穴”
此穴乃人之一身百脉会聚之处,本已羞愤,急怒交加的萧南苹,在他手指的轻轻一点之下,竟全然失去了知觉。
韦傲物右手一抖,将罩住萧南苹的金丝渔网撤了下来,转身回顾始终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天争教徒,沉声道:
“将这人扛起来,弄辆大车,此间事情已了,我们连夜赶回江南总舵去。”
他轻声又一笑,道:
“你们相不相信,说不定这两天我们教里,已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呢?”
这两人心里虽不明白韦香主为什么这么做,但知道这素以机智见称的七海渔子此举必有深意,是以答应了之后,便一个箭步掠到萧南苹身前,伸手从她的胁下抄了过去,但一触她前胸,他不禁微微惊呼一声,道:
“此人原来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