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衣,走在黑夜里,就仿佛一粒米放在一堆米里一样。
夜行人纵身飞出王爷寝室,只几个起落,就已飞人工爷书房。
书房一样漆黑。
夜行人轻巧迅速地四处搜寻。
她一间找过一间,到底在找什么?
珠宝,或是贵重物品,还是文件书信,搜寻的结果还是失望。
夜行人有点懊恼,她再望了四周一眼,转身欲从窗户出去时,突然窗外飞人一人影。
夜行人门身,双手如利刀般地切向飞入人影。
双手连环,快速且狠毒。
她的秘密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她必须杀死这飞入的人影。
六六三十六招,只在弹指之间,却仍未伤着人影。
夜行人准备使出绝招时,突听:“你应该一出手时,就使出本门绝学。”
听到这句活,夜行人立即注手,双眼露出诧异。“你是——”“天青如水,飞龙在天。”
“几月儿日?”夜行人间。
“三月初七。”
这是日期,不是人的名字。也许不是日期,而是一个约好的暗号。
但是现在这个暗号却代表一个人,属于一个极庞大秘密组织的人。
四百年来,江湖中从未有过比“青龙会”更庞大严密的组织。
它的属下有三百六十个分舵,分布天下,以太阴历为代表。
“三月初七”就代表它属下的一个分舵的舵主。
“是你?”夜行人感到惊讶。
“你一定想不到‘三月初七’就是我。”
星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这个人的脸上,只见这张美丽纯洁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机诈的样子。
这个人赫然就是因景小蝶。
她笑嘻嘻地望着夜行人。“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青龙会’的人。”
“实在想不到。”夜行人叹了口气。”我连做梦都没有梦过。”
因景小蝶很”纯洁”地笑了笑。“我也想不到你会在今夜就动手了。”
“错过今夜,恐怕难再有此良机。”
“今夜之后,蛇已被惊,哪会有良机呢?”因景小蝶笑意中,含有讥意。
“那依你之见?”夜行人仿佛看不出她笑意之讥。
“我十六岁时初来此地,也怀着和你相同的心理,想早一点立下功劳。”因景小蝶连叹息声都很好听。“唉!结果差点连命都丢了。”
“哦!”
“杨铮表面看来仿佛是没有心机的人,如果你也这样认为,我劝你趁早替自己订副棺材吧。”困景小蝶轻声如啼。
“戴天更是不可想像的人。”
“是吗?”
“不管你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什么场所,只要和戴天聊过话,哪怕只是无关痛痒的话,他都会做成记录,然后存档。”因景小蝶说:“也许这一份存档,他一辈子都用不到,可是只要他想对付你,那这份存档就成为你的弱点。”
夜行人很仔细地听着。
“只要和他见过一次面的人,在他的档案里,就有你的资料。”因景小蝶说:”包括你和我。”
“杨铮呢?”夜行人问。“他连王爷也做资料?”
“是的。”
夜行人视线落在好遥远的地方。“我想我已有戴天的弱点了。”
“错了。”因景小蝶说。
“为什么?”
“你以为知道他也将王爷做成资料档案,就是拥有他的弱点?”
“你认为呢?”
“如果以为这就是他的弱点,那你实在太悲哀了。”因景小蝶仿佛很同情她。
夜行人一点也不生气,她只是笑笑。“现在我该怎么做?”
“赶快回房睡觉,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
“对的。”
“好。”
夜行人转身离去。
困景小蝶静静地望着远去的夜行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缓缓地关好窗户,然后打开门,轻松地走出,再将门关好。
书房内又恢复寂静。
真的寂静吗?
就在因景小蝶关好门离去后一会儿,寂静的书房内,突然有了脚步声。
轻微,但听得出是脚步声。
书房的墙角阴暗里走出一个人,他走至星光处,停足凝望着窗外。
星光撒在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看出他就是那个总管,朱绿。
朱总管刚才一直待在书房内,为什么困景小蝶和夜行人没有发现?
以因景小蝶他们那样的高手,为什么没有”觉房内有人?
是朱绿的武功比她们更高?
还是她们的警党性并没有像她们的武功那样高?都不是。
因景小蝶她们既然能被派到这里做密谍,功夫能差?警觉能低吗?
她们没有发现朱绿,那只因为朱总管太平凡了。
“平凡”
平凡得让你不觉得他在你身旁。
平凡得让你不注意。
就因为他太平凡了,所以你才没办法注意到他。
“平凡”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一个人要经过多少痛苦?多少凄凉?多少辛酸?才能达到——平凡。
从平凡的出生,然后长大,再在社会里闯天下,做一些不平凡的事。
从一切不平凡里去找更“不平凡”的经历。
有的人会得到不平凡的成功。
有的人会得到不平凡的失败。
可是,会得到“平凡”结果的人,是少之又少。
“平凡”多么平凡的两个字。
可是又有几人能做到达两个字,——如果你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一定过得很幸福快乐了。
平凡。自开天以来,上帝就赐予我们这个权利。
可是,我们却疏忽它,不要它。
这是多么深远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