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无法被驯服的野兽。
“不要开这种玩笑。”江奕奕逐级而上,警告在场所有人:“我不喜欢。”
现场寂静了几秒,无形的存在忽而紧绷,瞬息间涌现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李一河侧头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能力者们,懒懒散散的模样,似乎毫无异常。
但毫无疑问,危险已经存在,只等着某个瞬间,猛兽出笼。
“疯子就是疯子。”李一河慢悠悠的火上浇油:“哪怕上一秒,他还无比执着的凝视着你,下一秒也能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蓦然紧绷的弦,哪怕是江奕奕也能清楚察觉,就如同李一河所说的,对他们来说,喜怒不过瞬间,克制冲动和顺从本能也不过是转瞬之念。
野兽之所以为野兽,就是因为它无法驯服。
而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因为他们的疯狂根植在灵魂深处。
江奕奕停下脚步,回头俯瞰众人。
“收敛点,”他再一次警告所有人:“别忘了,我之所以能对你们说‘我不喜欢’,是因为我比你们强,而不是因为你们所谓的容忍。”
跃跃欲试的情绪倏然弥漫,在被足够强大的存在强势宣告之后,他们的选择不是就此退缩,而是再进一步。
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死神抱着长剑朝前迈了一步,反身而立,俯瞰众人。
假面“嘿嘿嘿”的笑出了声,他与他们擦肩而过,朝江奕奕所在的方向走去:“在此之前,你们还是先想办法弄死死神吧。”
他的立场十分鲜明,且自始至终都未曾动摇过——在江奕奕帮他“做出选择”之后。
“不过没有能力的话,可能有点困难。”假面友好的提醒他们:“不如先把白沧拉到你们那边?”
起源歪头看了眼白沧。
自始至终稳定压制着所有人能力的白沧,早就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
紧绷的弦重新松弛,就好似试探得到了明确的讯息,方才那股压抑的存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切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他们注视着江奕奕,恍若如此热切的爱慕着他。
死神转过身,也朝江奕奕的方向走去。
异常者小步挪动着:“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总会有机会的。”起源随口道。
当然,他话里的有机会究竟是指有机会杀了白沧还是指……杀了江奕奕,有待商榷。
杀机和在意并存,死亡和爱慕共生。
对普通人来说不正常的操作,对他们来说,平常到甚至足以将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轻描淡写的带过。
就好似那些本该涌出的死亡,也不过如此。
*
江奕奕停下脚步,环顾二楼的布局,熟悉感油然而生——星狱的烙印深刻的残留在这里的每一处。
能力者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触,他们随意的分散了开来,四处打量。
能力者无组织无纪律的特性再一次彰显,他们选择的房间完全不挨着,准确来说,每一个人的房间前后左右都是空的。
“看,圈地的本能。”李一河早就选完了房间,故而没有参与到分散的能力者之中:“野兽就是野兽,即使伪装成人类,也无法改变本能。”
“李一河,”白沧从室内走出,听见这句话,提醒对方:“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员。”
“我当然没忘。”李一河侧头看了眼江奕奕:“医生也清楚的记着这一点呢。”
“在所有能力者中,他最警惕的,可是我。”
他的语气洋洋得意,宛若得到了值得炫耀的夸奖般,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