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
陈诺一刀拔出,就要劈向淳于琼,然后淳于琼躲猫似的往着袁谭身后一躲,连忙说道:“将军,你这是为何呀?”被推上前的袁谭,看到陈诺一双眼睛都是血红之色,甚是骇人,像是来真的。袁谭也怕陈诺伤了淳于琼不好向他父帅袁绍交代,连忙抓住陈诺的手腕,止住他劈刀之时,一面说道:“然之,有话好好说!”
陈诺,在看了袁谭一眼后,终于将心里的火气,稍稍捺下了些。袁谭则趁势从他手里取走刀,呵呵笑道:“然之你这是怎么了,一进帐二话不说就要杀淳于将军?”陈诺鼻子轻轻一哼,瞪视着淳于琼,说道:“那就要问这乌巢酒徒了。”
袁谭眼睛看向淳于琼,淳于琼也知事情不妙,心往下沉,脸上挤出笑容:“这个……将军叫我‘乌巢酒徒’,那便叫了吧,只要将军开心就好。其实这‘乌巢酒徒’也是不错,呵呵,我喜欢……”
袁谭眼睛扫到陈诺脸上,见陈诺脸色愈发的难看,知道他是不想听这些,立马瞪视了淳于琼一眼,说道:“淳于将军,你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吗?再不说实话,引起然之愤怒,我可再也护不了你了。”淳于琼一愣,强笑道:“大公子,乌巢酒徒我哪里知道说什么?陈将军如果愿意听,他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陈诺鼻子一哼,一声冷笑,断喝道:“你做的好事,你还不清楚?我问你,单经可是被你给逼反的?”袁谭眉头一锁,看向淳于琼。淳于琼面对陈诺和袁谭两人四道凌厉的目光,心下一抖,头额上冒着虚汗,呵呵一笑:“这……将军这是怎么说的,单经他自己反的,与我何干?”“我杀了你!”陈诺举起拳头,就要对他面门轰砸而下,一面喝道:“你自己做的那点好事还不敢承认吗?若非是你逼反了单经,我之谋何能被贼人轻易窥破,又怎能有今日惨败之局面?如今被贼人逼回了平原,你是不是很开心了?”
这一拳,终没有砸下。看到他那猥琐的神情,陈诺失去了要打他的想法。
他嫌脏。
“哼!”陈诺眼睛一闭,一个念头告诉自己:“漯阴之败既然已经铸成,再追究责任又有何用?乌巢酒徒,该死的乌巢酒徒!”“篷!”原本不准备砸下的一拳,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拳头砸下。砸下后,从袁谭手中取过佩刀,向他一拱手,摔着袖子就走了。
“啊!”陈诺一拳头几乎将淳于琼鼻子都打碎了,鼻血跟着下来。他身子本能的往地上一蹲,痛得叫出声来。只他抬头一看,见陈诺长身出帐了,立即抱住袁谭的大腿,说道:“大公子,大公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陈诺这厮,这厮他居然敢在大公子面前出手伤人……”
本以为能得到袁谭安慰两句,然而,让淳于琼失望的是,人家袁谭看了他一眼,淡淡是说了一句:“嗯,我已经看到了。”淳于琼一愣:“那大公子……大公子你……”袁谭鼻子轻轻一哼:“你要不服气,自己找回来?”也根本不理会袁谭,举步就向帐外走去了。只是走到帐门前,将要伸手掀帐而出时,身子顿住了。
袁谭说道:“对了,这里好像是我的大帐,淳于将军你是否……”
淳于琼手擦着鼻血,连忙起身,欠了欠身:“大公子,我先回帐下治治鼻血,告退了!”从袁谭大帐出来,他是有火没处发,鼻子哼哼的自回去了。淳于琼回帐,陈诺这边也回了帐。
回到帐内后,陈诺内心仍是无法平定。漯阴之战,可说是陈诺自入青州以来的首次大败仗。而且,这一败,损失颇为严重。想来,当晚上,若不是有赵雪、高顺等保护他杀出一条血路,再有典韦在后堵住追兵,不然小命可能就要撂下了。这且不说,关键是,在战前,若非他有了些许的警惕性,临时转移走了袁谭,不然一旦战起,袁谭只怕也会深陷其中。最重要的,当晚留在城外的各路伏兵,目前回来的只有潘璋一部人马,其余都还没有消息。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淳于琼,他对他的恨意简直是滔天难比。是以,他一回平原,直接就提刀过去要杀他。
不杀,不足以以泄吾恨!
然而,杀了他,一切就能回转过来吗,漯阴之战就不会发生吗?
陈诺,冷静下来,缓缓的将刀收回了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消化漯阴之战败后给士气所带来的阴影,以及思索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报这漯阴一败之仇。此仇,不能不报!陈诺轻轻一哼,坐回到了帅案前。他刚坐下,那帐外帐门一掀,原来是赵雪进了大帐。
赵雪见到陈诺,立即说道:“大哥哥,朱灵一部人马刚刚也转回了平原。”陈诺心下一松,问道:“朱灵所部人马损失情况怎么样?”赵雪说道:“朱灵一部当晚共带走千人,回来后还剩下八百多。”陈诺一点头:“还好,没有将我本钱败光。”赵雪又道:“可是……朱灵将军受了重伤。”陈诺一愣,立即站起来,说道:“走,去看看。”
刚刚走两步,又即道:“对了,你就不要过去了。这接下来,你须得忙于召集从漯阴败回的各路败兵,要妥善安置。还有……还有北海那边……不知孔融现在可有对临菑展开攻击?最好是没有,不然他那边一动,只怕田楷一回兵,局势又要乱了。不管他有没有退兵,你现在就立即让书记处做书一封,询问北海孔融可有出手,若没有,就叫他暂时不可妄动,等待最佳时机……”
赵雪连忙应了一声:“大哥哥你放心,这些交给雪儿……雪儿……”一句关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只见陈诺一点头,脚下不停,已经掀开大帐出去了。赵雪连忙追上去,掀开帐来,看着陈诺远去的背影,心下一叹,眉头一凝:“大哥哥,你自回平原后就一直在忙,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水也顾不上喝一口,甚至连你自己的伤也不顾了,还要去安慰别人,你……哎,雪儿该怎么帮你才好?”
赵雪说着,转身就去忙陈诺交代的事情去了。
她走后不久,祝融青衣提着食盒,入了陈诺帐……
“咦,陈哥哥他又走了吗?”祝融青衣出帐来,问帐外亲卫:“将军他人呢?”亲卫答道:“哦,好像朱灵将军受伤回来,将军去看他去了。”听到这声,祝融青衣轻叹一口气:“看来陈哥哥是一时不能回来了。”看着手中的食盒,只好提着转身走开。
……
……
北海国,都昌城。
将军宗宝快步走进孔融内室,传出笃笃声响。听到这声,埋首书案的孔融,抬起头来,只见宗宝已经来到门外,向孔融说道:“大人!”“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听到孔融吩咐,宗宝应了一声,连忙跨步走进了内室,开门见山,向孔融说道:“大人,从齐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陈将军已经从东平陵撤兵走了,田楷等人也紧跟着追杀了上去,一直到了漯阴。在漯阴,田楷联军大败陈诺,将陈将军逼回平原。”
孔融一愣,眉头一皱,起身道:“这……这消息属实?”
宗宝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已经得到证实了。”
孔融面色变了变,嘴里嘀咕道:“陈然之他就这么败了?这怎么可能?这个计划这么周详,如何轻易就败了?”孔融不敢相信,一时也不发话,旁边宗宝眼睛一转,说道:“本来,若是将田楷等贼子吸引到漯阴,受到陈将军牵制,则我等此时趁机攻击其后,他一时不能从漯阴抽兵回来,也正是我们进攻临菑的大好时机。然而,如今漯阴落入敌手,陈将军大败回了平原,若是我们此时还冒然进攻,只怕等田楷缓过劲来,回头杀来,我等必败无疑。也幸好大人足够谨慎,一直没有发兵,陈诺那边虽败,倒是连累不到我北海。”
孔融轻轻一点头,宗宝的话没有错,正是因为他的谨慎,他与陈诺的秘密联手,并没有因为陈诺的败回平原,从而连累到他。这一点,实在是值得庆幸。不过,对于陈诺败走平原,他一时不敢相信。虽然早在这之前,他对于陈诺的看法多在于传言,也不能确信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然而,北海被围日久,陈诺只领了数百骑人马,一到就杀了贼首管亥,击走了黄巾,单单从这一点上来看,陈诺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相信,他一定是有一番作为的。正是因为他暗中寄于了陈诺的厚望,这才答应跟他合作。当然,他最终没有急着出手,不是因为不相信陈诺,而是因为他谨慎的本姓使然。
现在……不管怎么说,陈诺虽然一时失利,也暂时连累不到北海。不过,从长远利益来看,一旦田楷击走了陈诺,占领了青州,那么接下来,他北海也将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孔融,眉头凝了起来。
他是北海相,他就要为北海的将来打算。
就在这时,那门外有士兵进来,投递上一封加急书函。宗宝取过来,送到孔融手上,孔融看到信上落款是青州督军陈诺,心里一紧,连忙取信看了。孔融看完,轻轻叹了一口气。宗宝眉头一皱:“大人,为何有如此气馁之色?”孔融说道:“我原本还不敢相信陈然之在漯阴战败的事实,如今有从平原送来的陈诺书函,亲口证实了这件事情,我便不能不信了。”
宗宝一愣,问道:“那陈将军的信上怎么说?”
孔融看了他一眼:“暂时潜伏,等待进一步时机。”
……
……
“篷!”
开阳城,臧霸的三弟吴敦一拳头砸到木案上,随即从蒲席上站起,赤足就要往外面走去。孙观看见,立即上前,一把抓住吴敦的胳膊,问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吴敦回过头来,气哼哼的道:“干什么?哼,他陶谦老儿,经过我开阳城,心怀鬼胎,邀请我大哥赴宴,居然宴席中无故将我大哥扣押,又一句话不说将我大哥秘密遣送回东海郯县禁足。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他人会不会加害我大哥?如今陶谦老儿既然去了青州,正好,我现在就提兵杀到东海,打破郯县,将我大哥救出来!哼,二哥,你去不去?去的话兄弟就还认你这二哥,若是不去的话,咱们兄弟情谊到此罢了,我自去就是了!”
孙观连忙说道:“三弟你这是哪里话,大哥无故被陶恭祖扣押起来,我心哪里不急?只是,你没听陶恭祖临走前说的吗?他若想害我大哥,自可立即斩杀,用不着这么费事。他之所以请大哥到郯县,不过是因为大哥之前曾率部帮助过陈诺将军,便以为大哥跟陈将军穿了一条裤子。当此之时,他又正好发兵青州,去青州帮助田楷攻打陈将军,他怕他走后我大哥会因为一时义气,冒然出兵帮陈将军,袭击他后。”
“他为了保险,他才将我大哥留了下来,并承诺这事后会将我大哥放出来,也一定会有一个交代的。既然陶恭祖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三弟你又何必不放心?我相信,他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必不会加害我大哥。更何况,我大哥在开阳一带影响日深,他若胆敢伤害我大哥,难道他就不考虑这个后果?”
吴敦鼻子一哼,说道:“这只是陶谦老儿的片面之词,难道二哥你就相信了?哼,他好骗二哥,可骗不了三弟我!去不去吧,二哥你给句痛快话,反正我在开阳城这些日子也憋够气了,怎么说也得带兵去郯县要人,他郯县守将若是放人,那咱跟他好说,他若是不肯……哼,咱就打破他娘的城池,直接夺了徐州!”
孙观被他说得反笑了起来:“三弟!夺下徐州这等话岂是好说的,大哥他都不敢轻易放下这等海口呢。再说了,陶恭祖虽然没有什么能耐,然他手上也是有几员战将的,且还有丹阳兵。这丹阳兵可是厉害着呢,大哥他就曾数次夸口说这丹阳兵精壮得很,一个对两三个不在话下。更何况,陶恭祖他能立足徐州,最大的原因是得到广陵陈家的大力支持,人家陈登陈.元龙还亲自出面为他出谋划策呢。想来,这次陶恭祖之所以敢丢下偌大徐州不管,发兵去青州,那还不是因为他将徐州丢给了陈.元龙?有陈.元龙镇守徐州,我等就算硬攻,只怕讨不得便宜呢。”
吴敦听孙观一说,气势顿挫,跺足道:“这我不管,我管他什么广陵陈家,还有那个什么陈登的,我只要我大哥回来!”孙观见怎么说也说不动他,且他也了解吴敦这个臭脾气,除非是他大哥臧霸亲自开口,不然他决心做的事情,谁也休想将他拉回来。既然劝说不过,而以吴敦莽撞的脾气,只怕一个转身就要带兵冒然去攻郯县去了,若让他真的闯了这个祸,只怕将来不好收拾了。若因此一闹将大哥臧霸置于险地,那就麻烦了。
孙观眼睛一转,立即想到了一个拖延之计。
他一把拉住吴敦,说道:“既然二哥我劝你不动,那我就不再劝了。不过,直接出兵攻打郯县,找陈.元龙要人,只怕不妥。陈.元龙不是陶恭祖,以他的家世可以不用顾忌,若他一气下来杀了咱们大哥,那咱们岂不是没有了大哥?如此,我们这么做,不就正好害了咱大哥?”吴敦一愣,眉头一皱,说道:“这陈.元龙当真有这么暴脾气?他会真的拿咱大哥要挟?”孙观到了这个时候,也就瞎说起来:“那是当然,你想,你出兵攻打他,他若打不过你,是不是接下来要拿咱大哥出气了,到时咱该怎么办?”
吴敦一急,问孙观:“那二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可我们总不能置大哥于不顾!”
孙观眉头一皱:“如今之计,明面上出兵不但是无济于事,只怕还因此害了大哥。既然明取不行,咱们何不干脆来个暗取?”吴敦眼睛一起,看向孙观:“二哥的意思是派人暗中接咱大哥?可咱大哥既然对陶谦老儿那么重要,他能不小心看守吗?”孙观一点头,道:“这是当然,要是能那么容易救出咱大哥,咱也不用如此焦心。”
吴敦伸手抓着胡须,琢磨了片刻,方才一击手掌,说道:“嗯!二弟这个主意不错!好,实在是好!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忙着四处调集人马,还要头痛粮草的事情了。这样,今儿我就选出一些好手,明儿我就亲自带着他们去徐州走一趟,暗中将咱大哥接出来……”孙轻听来,连忙将他话打断:“这件事情,三弟你出手怎么合适?”
吴敦一愣,问道:“我出手怎么不合适了?三弟我出手,二哥你照样镇守开阳城,这样也就不会让人起疑了,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是二哥你想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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