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少林弟子,这般脓包!”
普真转头一看,已不见张雄威、孔不包的影子,当下忘了痛苦,奶奶骂道:“贼厮鸟,临险弃友,还是人吗”
芮玮暗暗摇头,心想一个少林和尚皆是污言秽语,哪还像个出家人,却不知普真离开少林三十余年,酒肉全来,虽着僧装,却早已失去出家人的行径。
普真道:快拿开你的脚,老衲背骨全碎,经不起你这般用力踏着,再踏要死人啦!”
芮玮道:“如今你还想活吗?”就要一脚把普真跺死。
普真急呼道:“慢着!慢着!令尊当年并非死在老衲手下,可别杀错了人”芮玮脚下稍稍放松,问道:“那谁是凶手?”
普真苦着脸道:当年围攻令尊不下百十人,老衲虽然是围攻之列,却未向令尊攻上一拳一脚,就连接进令尊身边都不可能,怎会是凶手呢!”
芮玮冷笑道:“你这身功夫就别想伤得了先父,我问你凶手是谁?
快快说来!”
普真摇头道:“人那么多,我没看清是谁打伤令尊。”
芮玮心想他这话不会错,已将他重伤,足可抵消围攻之根,芮玮行事不为已甚,拿开脚,叹道:“滚罢,看你窝囊的样子,先父再也不会伤在你手中。”
普真好一会才爬起,口中逞强道:“那不见得,令尊虽厉害总不会胜过驼叟,想驼叟一拳便被老衲打死”
芮玮气得一脚将他揣翻,骂道:“你还吹牛!”
这普真脸皮真厚,喃喃自语道:“本来么!驼舆那老家伙一点不中用,怎会是老衲的对手”芮玮一把将他抓起,喝问道:“驼叟怎会死在你手中,快将实情说出!”
芮玮正好抓佐他背后伤处,痛得普真冷汗直冒,大嚷道:“我说!
我说:芮玮这才放下,普真不得不道出实情。
原来驼叟病重后身体一直没有痊愈,那年传了林琼菊一招伤心剑,抱病离开黑堡,想找一位传人,以便赴十年之约,可惜林菊琼是位女子,否则就请林菊琼赴约了。
驼叟自知内伤复发,病情越来越重,随时可能去世,急切之下传人没找着,却遇到无敌三凶。
无敌三凶认出他是七残叟,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假意照护,驼叟以为他们是好人,心想自己行走不便,竞请他们代寻资质绝佳的少年。
无敌三凶用话套出驼叟的企图,不但不帮他寻找,反而逼他将伤心剑传出,驼叟这才知道无敌三凶不是好人,但他功力全失,怎会是无敌三凶的对手。
驼叟绝不肯将伤心剑传给歹人,无敌三凶用尽方法不能逼驼叟就范,普真脾性暴燥,一怒之下,将驼叟一拳打死。
芮玮得知情由后,暗暗为驼叟可怜,普真说完后,爬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道:驼叟虽然有病,但普真能够一拳将他打死,这件事绝非虚假,足可傲视江湖。”
芮玮万想不到普真无耻到这种地步,勃然大怒,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前,骂道:“好不要脸!”
这一拳只用三分真力,却打得普真喷出一大口鲜血,再不敢逞口舌之能,蹒跚离去。
四下一望,老道不知何时也离去,芮玮垂头丧气走回店中,心想驼受死了,这天下会伤心剑的人唯有林琼菊,但她不肯传出,却也无法可想。
又寻思:“还有三天是八月十五,该动身赴太姥摩霄峰,莫要迟过日期,负了师父的嘱托。
走到房中,林琼菊迎了上前来,问道:“你刚才和谁打架?”
芮玮心知是伙计告诉她,冷冷道:“你不认得,问他做什么?”
林琼菊一片好意,落得冷颜相向,心中有气,嗔道:“你以后就是被打死,我也不会再关心。”
芮玮不理她的气话,当天下午清帐,雇了一架车子,让林琼菊坐在车内,骑马随在车后,向闽东赶去。
八月十五清晨来到摩霄峰上,摩霄峰高达千余仍,人在峰上眺望远处,但见群山连绵起伏,苍苍茫茫。
看那东边海天浑然一色,岛屿点点有若繁星,诚如前人诗云:
“苍崖千尺晓烟消,岛屿微茫海色边,无数乱峰皆在足,不知自己近青霄。”
想当年汉武帝派遣东方朔为天下名山授名时,东方朔游到此地,被壮丽奇景所惊震,慨然勒石太姥名为“天下第一名山”
芮玮登临此峰,暗赞道:果不愧天下第一名山!”
林琼菊随来山上,亦不禁就奇峰怪石所迷,忘了一切,娇唤道:
“大哥,听说太姥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十岩,四十五石等胜景,咱们好好赏玩一番,好吗?”
芮玮咽了一声,没有答理。
林琼菊见芮玮毫无心愿的神色,气道:“你不陪我赏玩,我一个人玩。”
就要独走去,芮玮叹了一口气道:“你身体还未恢复健康,我能陪你玩么?”
林琼菊心中一动,乖乖的站着,不再提赏玩之事,芮玮四面一望不见人迹,自言自语道:“他好久才会来呢?”
林琼菊拣一个如同座椅的静怪石,安静地坐下呆呆的望着芮玮,那眼中柔情的光芒,谁看来都要心动。
但芮玮却不自觉,自个走来走去,突听脚步声,精神一振,抬头望去,只见走上一位老道。
那老道白眉白须,正是芮玮数日前店中所遇,而后不声不响离开的道士。老道到得峰上,盘膝坐下,好一会不见老道动弹,芮玮走上前问道:“老前辈,你要等谁?”
老道慢吞吞地说出:“我在等你。”
芮玮大惊道:“等我,你你是谁?”
老道笑着说:我知道你是喻百龙的弟子,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芮玮道:“前辈认识家师?”
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年不见,想不到令师已经作古了!”
芮玮失口呼道:“啊!你果然是铁脚仙!”
心下惊疑,你双腿好好的,怎会便是缺腿叟?
老道也不说出自己到底是谁,仍是静坐不动。
芮玮不禁又问到:“老前辈还要等谁?”
老道自言自语的说:“应该来了呀?”
芮玮恍然大悟,苦笑道:“他们不会来了。”
老道抬头望了他一眼,没问他说这话的意思,心中再也想不到七残叟除了自己外,再也不会有另一叟出现。
又坐了三个时辰,太阳直升到头顶,老道不耐烦久等,霍然站起身来,就道:“咱们先比吧!”
芮玮心想:“今天本就是一决雄雌,用不着再多加客套了。”当下抽出剑,凝神而立。
老道不在意的说:“那天见你与无敌三凶相斗,喻兄的本领想是全已传授给你,当年约定,届时一定赴约,由你代表,总是晚辈,这样吧!你只要能打败我,即时将一招海渊剑法传出,用不着再等啦?”
芮玮寻思:“我师父作古,难道真的死啦?老道说师父不是咒他吗?”却不知道当年七残叟约定,除非死了,这约定是一定亲临的。
又想:“另外五叟皆已去世,等一辈子也等不到,你是不得不一人和我相斗。”但此时芮玮不愿意说了,伯影响老道的心情,那时纵然自己侥幸得胜,算不得光彩。
只见老道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形式古朴,老道望着芮玮的木剑说:“我这把剑名曰‘青竹’,十分锋利,你可要小心一点。”
芮玮道:“晚辈这把木剑不怕宝刀利刃。”
老道哦了声,神色凝重道:“你先攻来!”
芮玮不再打话,一剑斜刺,手腕一转,起三朵剑花,这一招在天遁剑法中名曰“三衣献佛”是极具礼敬的剑招。
老道晒然一笑道:“谢啦!”
手中“青竹”一挥,只见他这么轻易一挥,却能连着带起一排七朵剑花,芮玮心中一凛,暗忖:自己顶多只能一次挽起五朵剑花,他一下就能挽起七朵,这剑法上的功力造诣,还胜过我。
当下贯注全神,把老道当作大敌,丝毫不敢疏忽。
老道把“青竹”轻灵的挥动,顿时一套绝妙的剑法,施展出来。
当年老道以这套剑法与喻百龙相斗时,战了千招以上,分不出上下,这时芮玮施展的剑法,就是喻百龙当年与他相斗的剑法。
老道对天遁剑法已了然于胸,芮玮施出上招,他便知道下一招的路子,而芮玮却对老道的剑法全然不解。
如此一来,芮玮大大吃亏,不到十招险象环生,还好芮玮脑筋机灵,见势不利,急忙使简药官的剑法。
简药官的剑法深得快、狠、毒三字的真诀,老道人未见过这种剑法,一时被芮玮攻得扳回平手。
但百招之下,老道深厚的功力渐渐发挥出来。越战芮玮越觉得手中剑使得不甚灵便。
立时芮玮又落回劣势,芮玮不能把木剑快速攻出,简药官的剑法威力,十成只能使出六成。
再战数十招,芮玮随时有失手的可能,心中暗呼:“千万不可败了!千万不可败了”
但见老道一剑犹如空中飞击来,心细无法抵御,木剑翻转之下,剑招突变为“不破剑”
老道那招“时乘六龙”是他自创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心中以为芮玮万难抵挡,不知芮玮变为他最头痛的“不破剑”
只见一剑击到芮玮布下的剑幕上,一招极厉害的“时乘六龙”竟然无影无踪,一点威力也发挥不出。
老道对这“不破剑”的路子熟得不能再熟,喻百龙施展了无数次都不能将它击破,如今传了徒弟也不能击破,心中悲痛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当下他大喝一声道:“小子,注意!”一剑击出。
这一剑的威力绝非老道适才的剑法所能比拟,芮玮暗吃一惊,心知是海渊剑法,便将“不破剑”施展得更为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