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入了佛门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和尚们,很多都是师父收养,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一对比,他觉得自己幸福得多,虽然母亲关爱他不多,但他还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他们却不知道。
宁山的生活格外充实,时间也过得飞快,好似弹指一挥间,他就步入了弱冠之年。
不似童年、少年时每日的生活主要是为了强健体魄和学习,成年以后他需要为未来打算,思索人生的意义。
他本想拿着家里给的那些零花钱在不为钱财所愁的前提下,一生钻研学术研究。
但也总觉得生活里还是缺少点什么。
后来,那个小丫头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
最初,他对她好奇和欣赏,她的野性和可爱,就像深山悬崖上开的野花。
之后,他对她心疼和关心,她的经历和单纯,让他生怕她再遇到什么悲惨之事。
最终,他发觉自己对她生出了一种爱意。
他的爱意像洪水猛兽,只懂得往前,不知后退。
而爱这种东西一旦萌生,也很难消退。
爱她的过程,他逐渐找到了生命之中,所觉得空空的感觉。
世间所有生命都有灵性,他在宁山感悟最深的就是怜悯众生,师父说,太懂得怜悯的人,该是为爱而生。
“他”走到了他身边,与他面对面,距离近的宛如在照镜子。
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看过,他神色动容,“我不明白。”
“他”说,“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错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是躲开就能解决问题,人也不该在事情发生以后,因痛苦和自责就忽略自身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不该委屈自己,我们身上还有责任。”
他问:“什么责任?”
“他”说:“袅袅的清白给了我,还为我孕过一个孩子,她不需要我那是她的事,但我得一直在才行,哪怕痛苦哪怕焦虑,也得在。如果有一天她需要我,我却不在,是我失责。”
“痛苦在责任面前,不过尔尔。”
后来从梦中惊醒。
他吐出了一大口黑色血水。
一位藏医来给他看身体,说是积压在五脏六腑里很难被察觉到的毒素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给激出来,吐出来了。
他体内怎么会有毒素?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思索,去世的上师的弟子恰巧在他身边,又含着恨意说他医术不精,连自己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因上师去世之事而自责到病倒的他,来不及擦嘴边的血,就厉声怼了过去:“我的医术没有问题,我也没有耽误上师,我尽力了!”
吼过后,他的目光瞥到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日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