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雨越发大了,砸在脸上凉意刺骨。
庄念没有坐司机的车,而是随手招了一辆出租。
他知道,只要他明确的表现出不想被人跟着,顾言哪怕再担心,都会撤走他身边所有知道或不知道的人。
夏青川接到顾言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开庭,不是什么大案子,因为对方是熟客点名要他亲自上阵,不好推脱。
“帮我跟李老板说今年律师费全免,待会你上,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必须马上走。”挂了电话,夏青川就把一切都丢给了助手,抄起外套往家里赶。
他比庄念更早到家,从地下车库上楼。
不过没一会,房门就被敲响。
夏青川顶着一头湿发,准备要换下来的湿衣服还半卡在胸前就慌慌张张的跑去开门。
房门一经打开,庄念便迎面倒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告的,重重的砸进了门内。
夏青川的心里一惊,上前扶住庄念的肩膀,被湿透的羽绒服里面裹挟着的寒气扑了满身。
“别告诉顾言,不让他牵心。”庄念半阖着眼睛,声音恹恹的听上去立刻就会晕厥,却强行吊着精神继续做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保证,“我就睡一会,马上醒。”
“就睡一会...”
庄念在失去意识之前,终于体会到因为不确定而导致的恐惧。
他几乎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却在想到,‘如果自己一睡不起就用了那么一个理由骗顾言放心,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时,感受到心脏剧烈的抽痛。
说起来,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顾言发脾气,一次是在古塘村,一次是在情侣餐厅,对着那个疯子,对着康哲。
顾言的失控,全都是因为他。
半梦半醒间,庄念感觉到身上的湿衣服被脱了下去,外套,衬衫,裤子,连同脚上的袜子。
他想去制止对方的动作,却根本力不从心。
不知过了多久,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天,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并不熟悉的环境,心中庆幸...
还能再见顾言一面。
“青川?”庄念木讷的望着天花板,发现自己无法发声。
费力的清了清嗓子,还想开口的时候,夏青川从门口的方向进屋,手上拿着药棉和纱布。
庄念意识到什么,双脚往被子深处塞了塞。
“别躲了。”夏青川的语气不善,难掩责怪,“庄念,你可真行。”
他说着,毫不客气的刷拉一下掀开被子,露出庄念藏进被子里的那双细瘦脚踝,难以自控的蹙起了眉。
尽管这几天已经看了很多次,夏青川还是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