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摔碎的声音让音乐也戛然而止。
庄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起身,天旋地转的感觉一过,压在身上的人就变成了顾言。
他盯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猩红,压着他小臂的手剧烈的抖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在想什么!”顾言愤怒的低吼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不是才说...让我不要难过的吗...”
强烈的不适和绝望让庄念的眼神变得一片茫然。
可唐周威胁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不能停下。
嗓子里挤出几声轻笑,像来自深渊,带着空洞的无望,庄念说,“我在干什么?谈恋爱啊...不行吗?”
“顾言,你今天怎么回事。”阿哲起身扶住了顾言的肩膀。
顾言的腮骨轻轻起伏,他的目光未动,直直的盯着庄念,一字一句对旁边的人说,“我只说一次,滚出去。”
他的声音似是有千斤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阿哲的手臂一顿,看了一眼庄念,正欲开口,被庄念打断,“该滚的人不是他。”
顾言现在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任何人多说一句都会让他爆起,然后将所有人都撕咬的血肉模糊。
可悲的是,能让他停下来的,只有伤他最深,让他最疼的那个人。
庄念咬着下唇,口中的酒气被血腥替代。
“不是他?”顾言的眼睑猩红,自嘲似得笑了笑,暴怒的语气里夹着只有庄念听的出的委屈,“是我吗?”
庄念已经觉不出疼了,只有深深的无望。
他执拗想着,怎么样都好,绝对不能把事情搞砸。
他强撑着起身缓缓靠近顾言左耳,微仰着下巴,用温柔的声音耳语着最尖锐的话:
“不然呢?顾言,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早就不爱你了。”他的声音抖的厉害,不得不短暂的停顿才能继续说下去,“从前我差点就死在你的纠缠里...你都忘了吗?还想重来一次?”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蓦地一僵,他最后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推开了对方。
身体的反应被药催着,喘息都变的滚烫,他现在随时都可能失控,必须要在那之前让唐周满意,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他别过头,不去看顾言眼底的愤怒和难过。
“小顾总是不是喝多了?怪吓人的。”庄念轻笑两声,侧开一步踉跄的倒进阿哲怀里,“你的朋友还在,我就不打扰了。”
他的双腿发软,几乎不能站立,额上起了一层细汗,对着阿哲说,“麻烦你送我回家。”
庄念踉跄着,被搀扶着,像来时看到的那些醉酒的人一样,只是离开的很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