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不忘顺口“孝敬”了一句:“妈,你要喝水还是柳橙汁?”
“什么都不用。”颜春娇皱眉环顾着儿子这典型黄金单身汉的屋内。
果然,乱是不乱,但是空空荡荡的,像装潢来摆着好看的样品屋,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
这混小子,真是有够不争气的!
“外婆找我有事吗?”他仰头大口喝着清凉的水。
“叫你下个月十五,外婆大寿之日带女朋友回家。”
“噗──”他一口水直直喷出去,岔了气地猛咳起来“咳咳咳”颜春娇有一丝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哎哟,怎么喝个水也会呛到?要不要紧哪?需不需要妈帮你拍拍背?”
“咳咳咳”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母亲一眼“妈咳咳!你根本是来看热闹的吧?”
“对啊,好不容易你外婆不催我再嫁,反而转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颜春娇掩不住满脸得意。
“妈,你和外婆可以正常一点吗?”符浪总算停止呛咳,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无奈至极。“你们为什么不像别人家的外婆和妈妈,跳土风舞的跳土风舞,喝下午茶的喝下午茶,要不,去做做志工,甚至参加扶轮社、狮子会也好啊!”“你外婆和你妈这辈子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颜春娇哼了一声“只要有钱赚,我们俩都会精神抖擞地活到一百岁。”
“既然这样,又何必担心我交不交女朋友,结不结婚?”他把杯里剩下的水喝完,放回白色长餐台上。“我今年才三十岁,又不急。”
“你不急,我不急,外婆急啊!”颜春娇忍不住重重巴了儿子肩头一记──这小子长太高,害她再也巴不到他的后脑勺了。“少废话,我不管你是用偷的骗的拐的还是租的,反正到时候你一定要带个女朋友回家给外婆开心一下,还有,别把你那些莺莺燕燕抓回去充数啊,外婆想看的是你的女友,不是炮友,听见没?”
“有人的妈妈会这么跟儿子说话的吗?”有时他还真怀疑自己妈妈是不是曾经被外星人绑架过又放回来,怎么思想都跟一般正常人不一样?
“少在你妈面前扮纯情了,我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颜春娇嗤地笑了。“我再提醒你一次,外婆这次可是认真的,要是你不能找个正经人家的好女孩去哄一下外婆,别怪外婆抓狂起来的时候,妈不帮你挡啊!”符浪这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外婆年纪虽大,但当年可是横行黑白两道、人称“黑玫瑰”的中部纵贯线大姊头,现在,不管是什么政党大老或是黑帮老大,见着了她老人家还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玫瑰姊”!
外婆要当真想恶整他,那简直比喝口水还容易。
“这一定是个恶梦,一定是个恶梦”他捧着宿醉剧痛的脑袋,不禁呻/吟了起来。
“自求多福吧,儿子,哈哈哈!”颜春娇那张搽了迪奥口红的烈艳红唇几乎笑咧到了耳朵,只差没有仰天狂笑地扬长而去。
符浪颓然地坐在白色餐台前,足足烦恼了好几分钟,呆滞的目光蓦地瞥见压在白瓷胡椒罐下的纸条这是什么?
他伸手抽出纸条,视线落在那熟悉的、一笔一画工整娟秀的小字上──
符浪你好:
电锅里有一锅鸡粥,咖啡机已经设定好了,按下去即可,你酒后吐脏的衣服我洗干净挂在阳台上,请记得要收,谢谢。
锦初敬上
他心里涌现一股暖流,嘴角浮现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果然是我最忠诚可靠的小周”他陡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