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竞芳,五色凌素,
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
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
瞀于yin而不悟
西汉、卓文君缺别书上阙
这天晌午,梅小法低头细细缝着给元拓的雪白中衣,针脚细密做工精致,还精心地搓软了布料,免得过水上身时磨得肌肤不适。
虽然宫中自有针黹房裁绣衣裳,可是她总想着亲手替他做贴身之物,举凡中衣、荷包、鞋袜,都是她在繁重宫务中抽出空来仔细缝制出的。
自己的夫君就该自己心疼,当年她阿娘便是这样说的。
她神情温暖柔和,纤秀指尖灵巧娴熟地穿针引线,直到大功告成,才展开这袭合身的中衣,确认无处不完美无瑕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巧手折叠起来。
元拓踏入椒房殿内殿,看见的就是如此宁馨动人的一幕。
他的目光温柔如月光,感动万分地凝望着他心爱小妻子娴柔娟秀的一举一动。只是在暖意融融中,他心口却隐隐约约升起了一分躁动不安。
有些事,他是该提前告诉她,给她一个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当他看着她满眼幸福地为自己做衣衫,他突然有些害怕起,万一她知道了
她会怎么想他?
“小法素来蕙质兰心,性情体贴,她应当能理解的吧?”他喃喃自语。
元拓内心犹豫挣扎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能拖一时是一时,值此良辰美景,就别提那些烦人的琐事了吧。
“卿卿又帮孤做了中衣了?!”他大步上前,灿笑如春风扑面而来。
“是,”梅小法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君上忙完了?”
“是呀,孤可累得很了。”他大马金刀地往她身畔一坐,二话不说便将她拎到自己的大腿上,还不忘恶趣味地掂了掂她的重量“唔,又轻了,这可不成,卿卿得多吃点饭,往后才有力气怀咱们的宝贝儿。”
她的小脸瞬间飞红,轻拍他强壮的胸膛一下。“还得多重啊?再说再说怀孩子又跟重不重有什么相干了?我不胖也能怀好的”
见她嗓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他心头一热,登时将她揽得密密的,低头又要吻去。
就在此时,内监统领秀有些战战兢兢地来报:“禀君上,北齐使臣和银凤郡主到。”
正在玩闹的两人一惊,元拓是因被打扰而不悦地大皱眉头,梅小法则是心下一跳,胸口没来由地掠过了一丝不安。
“银凤郡主?”她甩去了那抹奇异的慌乱感,对着他盈盈一笑。“郡主是来我大魏游玩的吗?那臣妾得好好招待她,怎么都不能失礼北齐了。”
他脑子嗡地一声,这才觉得头大了起来。
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都还没想好该如何同她解释这件事。
起初,他也以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历来常见的两国联姻政治手段,可是在经历这些时日后,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小法好似对这些很是不喜。
“那个,”元拓俊容有一抹尴尬讪然,摸摸鼻子,干笑了声。
“你听孤解释,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嗯”梅小法望着他心虚的神情,一颗心没来由地直直往下沉。
“君上”她努力深呼吸,勉力挤出笑容来。“臣妾不明白。”
“你先别生气,也别难过,”他忽然觉得喉头艰涩发紧,本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言词却卡在喉间“她,那银凤也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她脸色渐渐苍白。“就是只是一个名分虚衔吧了。”
“她是来嫁你的?”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变得异常的冷,所有的暖意全自脚底流失一空,可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
“你放心,孤只会给她名分,旁的都不会有,孤答应过你的。”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小脸,他这才惶然不安了起来,连忙抱紧她,将她的头紧紧靠在自己肩头上“小法,你信孤。”
“为什么?”她低若细蚊地喃喃。
元拓以为她是在相问他为何要娶北齐郡主,略定了定神,严肃而柔声地道:“昔日北朝魏、齐、周、燕四国订有盟约,四国相互联姻,互不相犯,母后是周国的大长公主,本该嫁予北齐太上皇为后,却因无意中和父皇一见锺情,便无奈毁了鸳盟。这是我大魏有愧在先,所以父皇便和北齐太上皇议定,联姻照旧,但因北齐无公主,只有亲王所出的银凤郡主,所以待孤与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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