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太保,挑眉质询。“为什么故意躲开我?”
“我没有”明明是他躲着她呀,怎么能反过来指控她?
“那你是在这里跟谁玩躲猫猫?”
“布利萧先生。”她终于咽下一大口软绵绵的蛋糕,心虚地回答。
“你确定要这样继续下去?”夏尔高大的身躯又往前探了几分,缩短了对峙的距离,压缩了狭隘的躲匿空间。“为什么躲我?”他漫不经心的重述问题。
菲菲抿咬着下唇,与他视线交缠,捏着盘沿的小手不断颤动。
“现在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他自我解嘲似的问道。
“我没有。”她窘迫的否认,垂掩双眸,小声的回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讨厌看到我。”
“为什么觉得我会讨厌看到你?”左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厌恶自己竟是成为令她闷闷不乐的罪魁祸首。
“因为你躲着我。”
“现在是反过来,变成你躲着我。”
每一次,他的意图、他的想法、他不为人知的黑暗面,哪怕是零点零一秒的迟疑与退缩,都逃不过这双纯真大眼的审视,彷佛脉搏的每一次跳跃,都因为她的注目而有了意义。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她嗫嚅着道。
“菲菲,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把你推得远远的,还是把你留在这堕落的黑暗里?”如果他能够真的冷漠绝情,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心受缚到这个程度。
“不要推开我。”她忧伤的回应他的喃喃自问。“我不会再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也不会再违背你的游戏规则。”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躲着你?”夏尔拉过她紧握起拳头的小手,强硬的扳开皎白的纤指,救出那一块块被她揉躏得四分五裂的小蛋糕,放进嘴中细细品尝。
菲菲凝视着他亲昵而优雅的吃相,纳闷地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夏尔扬起一道苦涩的笑,轻轻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害怕自己犯规越界,害怕我的双手弄脏了你。”
自从那晚逃离公寓,象是一场恶梦降临,每天、每夜、每分、每秒形影不离的纠缠着他、时刻警惕着他,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的,将得之不易的这份纯真亲手毁掉。
他无法原谅自己,害怕一闭上双眼便会看见一双清澈大眼,只要看见那无邪而纯真的凝望,几乎要了他的命!
彷佛多呼吸一秒钟都有罪,全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沉浸在酒精的抚慰里,分不清昼夜,感觉不到生与死的界线。
唯有酒醒时,疯狂的自厌在体内叫嚣,昔日的那些放纵荒唐、浪荡无度、违背道德礼教的**生活,全成了鲜明的丑陋烙印。
他早已丧失了被原谅的资格,更不值得得到救赎,只能独自留在堕落的黑暗中,自生自灭。
即使如此,他依然存有最后一丝贪婪,渴望着她能再次对他全然信任;渴望着能暂时遗忘自己一身的罪恶,得到她真心的拥抱;渴望着能从这个糜烂而堕落的物质世界,逃到另一个只有她的纯真天堂;渴望着一个有她的梦。
“对不起。”
她忧伤的呢喃,震醒了夏尔。
蓦然回神,他终于又看见昼夜渴求的纯真大眼不再闪避,一如最初邂逅时那般的清亮,象是黑夜中燃起了一盏灯火,永不熄灭。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待你,我不应该让你变得更加讨厌自己,我不应该让你这么痛苦,我不应该”剩下的不应该,隐没在迎面覆来的一记深吻中。
绵密的吻细腻而珍重,填满了呵护的情意,不含一丝发泄式的**成分。
迥异于那一晚没有灵魂的碰触,投注了浓厚的真实情感,身体彷佛会自动筛选一般,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不再出现,菲菲完全沉迷在这种被细致对待的亲密接触中。
是的,这才是她渴望的吻。
这才是她长久以来渴望挖掘的、最真实的夏尔,而不是那种虚浮的、表象的、捉摸不定的夏尔。
两人齿颊间余留的柠檬香气相互递染,透过唇舌之间的坦诚相对,毫不保留地挑动彼此的味蕾。
他纷乱的鼻息困住了她的意识,眼里的世界忽然颠倒了过来,她无法抵抗更无从防御,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亲昵的攻占。
隐密的壁橱,成了远离现实、摆脱时间限制的避难所。
在这座临时的避难所里,甜蜜的吻是匮乏心灵唯一的粮食,再多也不嫌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