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后来发生了什么?”
三娘怯怯一笑,道:“昨天夜里雪鸢跑来找小的,说她出钱包了整个楼,后来她还让小的带您上来,其他我都不知道了。”
水穆容费解的走到桌案侧,桌案旁边一封信让他来了兴趣,他拿起那封打开的信封,只一眼,他眼眸再也不能平静了。
“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不识字的三娘僵僵立在一侧,道:“小的不识字啊。”
水穆容冷笑,道:“这写字的手法,和信件落笔处的印章,都是当时云王府老王爷的,本王只知道云绮是他抱养的,却不想她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在世——云雪鸢。”
他心情微微有些复杂,三娘不解的看着他,她摇摇头走到床榻旁整理锦被,只是当锦被摊开的时候,她瞪大了双眸,愣在原地。
“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爷。”三娘干笑几声,快速退到一侧。
水穆容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他走上前,一把将榻上的锦被掀开,银白色的床褥上一点鲜艳的梅花落在床榻上。
看着身上的亵衣,想起三娘说的话,水穆容再也无法平静,他抓着三娘的手,问道:“那姑娘什么时候走的,走的什么说了些什么吗?”
三娘哆哆嗦嗦的回道:“雪鸢姑娘天不亮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给了小的很多钱,叫小的不要打扰您,小的,小的看她走路的模样,有点奇怪,还以为,是,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水穆容竖着眸子,恶狠狠的看着。
三娘连忙跪在地上,道:“小的以为是姑娘撞伤了腿,却不想原来是王爷和姑娘”
水穆容一身怒气,道:“本王昨夜什么都不记得了,单凭一处落红说明不了什么,再说,她不是出身你们这吗,想来这里面玄机你会比本王清楚。”
看着他背影,三娘哆哆嗦嗦的回道:“实不相瞒王爷,雪鸢以前是个清官儿,这还没接客,就给人赎了出去,本想指着她赚点钱,奈何给她赎身的人看上去是个大人物,小的也就只能放手了。”
水穆容怒气的拍了下桌子,道:“那就是说,在你心里本王真的和她有什么了?”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王爷。”
走到床榻前,水穆容一把抓起床榻上的外袍,穿戴好,道:“记住本王的话,今天的事,如果敢透露半个字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瞟了眼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三娘,水穆容快步走出了厢房,此时袖中的簪花也不见了踪影,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信,脑海中闪过的,是一袭粉色的身影。
穆王府的前厅内,等了一夜的人儿微微有些疲倦,她撑着头,满是疲倦的打着盹。
“郡主?”小沫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啊?是爹爹回来了吗?”水辰舞立马回过神问道。
看着空空如也的前厅,她叹了口气,那丝不祥弥补了整个心。
望着她出神的模样,小沫拽了拽她的衣袖,道:“郡主,困了就回房睡吧,等王爷回来奴婢去找你啊。”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爹爹。”
她靠在太师椅上,将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闭上眸子,继续浅浅的睡着。
王府外,下人们伸着懒腰和门外站了一夜的两个人换班,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们睡意全无。
“王爷,您回来了。”四个人谄媚的走到水穆容身侧问道。
翻身下马,水穆容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其中一个人,缓缓问道:“郡主在睡觉吗?”
“郡主在前厅,她等了您一夜。”
“什么?”水穆容瞪大双眼,他望着说话的下人,呵斥道“那你们不会劝郡主去睡吗?”
“小的劝过的,只是郡主她”
看着下人为难的神情,不知怎地,水穆容心内的怒气不住网上冒,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
“爹爹不用骂他们,是我不想去睡,要等你的。”
在前厅内就听着这里吵吵闹闹的水辰舞,快步跑到王府外,她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的蓝衣男子,心中的不悦也升上心头。
“小舞,你醒了,爹爹和你说”
“哼”还没等他说完,水辰舞已经不悦的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前厅,看着那个生气的背影,水穆容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跟上去道:“小舞,你别生气,听爹爹解释。”
“哼”
“小舞——”奈何粉衣人儿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赌气将前厅内的小锦被抱在手里,朝着自己厢房走去。
“小舞,你听爹爹解释,爹爹真的不是故意出去的,昨天晚上是兵部有急事。”
前面的人儿快步走着,她丝毫不领会身后的声音,她转身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哐当”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小舞,你把门打开,听爹爹和你解释啊。”门外的人儿不住敲着门,而房内的人儿干脆将门用门校关上,掩的实实的。
这颗愁怀了水穆容,这个门踢不得,摔不得,只能苦了他忍着手臂的痛,不住敲着,道:“乖,小舞,你要相信爹爹,爹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将锦被扑在床榻上,水辰舞将衣裙一脱,一身亵衣的躺在了床榻上“小舞,给爹爹开开门,爹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将头埋进被子里,水辰舞佯怒的说道:“爹爹答应过我不出门的。”
听见里面有回话,水穆容微微松了口气,道:“是,爹爹是答应过你,可是你也知道有急事啊。”
“那爹爹还答应过我,出去肯定会告诉我的呢?”
水穆容满是无奈的,回道:“是是是,爹爹不是想着一会就回来,才没告诉你吗,谁想到会这样。”
听出说话声音不同,水穆容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有把头蒙在被子里,快把头伸出来睡,这样非要憋死不可啊。”
他奋力敲着门,而坚实的木门却只发出几声声音,而房内再没有任何动静。
水穆容收下了手,他摇摇头,转身正欲离去。
“吱——”房门缓缓打开,一身亵衣的小人儿双眼腥红的望着他,水辰舞心疼不已,正欲说话,自己却被那个身影抱得紧紧的。
“我怕爹爹病好不了,我担心爹爹会再和以前一样把我赶走。”
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背,水穆容温柔一笑,道:“爹爹不是好好在这里吗,爹爹只是出去了一小会,你看,不是都好好的吗?”
紧张的看了看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水穆容,水辰舞手触碰到他右手。
“啊——”瞬间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水辰舞紧张的掀起他的掀起他的袖子,本止住血的伤口,因为她毛躁的动作,瞬间崩开了伤口,看着腥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流了出来。
水辰舞焦急十分,她一把拽着水穆容走近屋子,将他按在椅子上,而自己迅速转身在梳妆台旁找寻着。
“小舞,没事的,爹爹以前在战场受的伤比现在还严重。”看着小人儿焦急的背影,水穆容无奈一笑。
翻了片刻,水穆容不好气的说道:“什么小伤,大伤,你现在正在吃药,是非常时期,只要一点点不小心都会触一发不可收拾,知道吗?”
她训话的模样让水穆容皱起了眉角,什么时候这个小人儿也这般霸道了,他浅浅一笑,只能看着她继续寻找着。
找了半天,终于从第二个小盒子里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了,水辰舞欣喜不已,她举着一个小瓷瓶快速跑到水穆容身侧坐下,她将包裹在他伤口处的棉布取下,将瓷瓶中白色的粉沫轻轻倒在伤口处。
“嘶——”清凉的药粉刚刚接触伤口的不适宜让水穆容抽了口凉气。
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水辰舞不好气的冷哼一声,道:“要是爹爹听我的话不随便出去,估计肯定没这个事,所以这是你该受的,我才不管你呢。”
她因为生气嘟起的嘴,让水穆容一阵好笑,他讨好道:“是,是,是,小舞说什么都是对的,爹爹都是错的,可以了不郡主大人?”
“噗嗤——”先前不悦因为他的这句话,让自己心情好了许多,水辰舞捂着脸,看着一脸委屈的水穆容含笑不已,道:“好了,现在你好好回自己房间休息,不许再跑出去了。”
水穆容站起身,朝着这个小大人深深鞠了一躬,道:“是,爹爹遵命。”
他搞怪的模样惹得水辰舞不住的笑,看着水穆容捂着手缓缓走出房门的背影,水辰舞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收拾好一桌的狼狈,关上门,上床小憩去了。
走在院落中的水穆容紧紧握着袖中的信,此刻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复杂,他转过头看着关上的房门,那抹愁云有上了眉梢。
“王爷——”身后的武浩锋疑惑的喊道。
水穆容回了回神,道:“如果完颜小王爷那边有人找本王,你就带那个人直接来见本王,谨记这件事,不许告诉郡主半个字。”
“是,王爷。”
武浩锋实在摸不透面前人儿的想法,无奈的他又不能问出口,只能将心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独自走在小径上,水穆容神情微微有些发愣,他不自觉的走到书房外,推开门,他走进书房,看着书架上白色盒子有些愣愣的笑着。
“绮儿——”他掩上门,将匣子从木架上取了下来,他缓缓打开,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别致非凡的耳坠,他温柔的将耳坠拿起来,放在手心上,温润的月光石质感好似通过指甲触碰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将耳坠温柔的贴在脸颊侧,他闭上双眸,只是眼中迅速闪过三张容颜让他心不由有所触动。
“爹爹——”
“穆王爷——”
“穆容——”
三张容颜在他脑海中不断变换,水穆容紧闭的双眸略带痛苦,他豁然丢下手中的耳坠“吧嗒——”
月光石碎裂开去,一侧的水穆容痛苦的蹲下身,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书桌旁一支粉色的簪花落在他脚边,他望着那支簪花,莞尔一笑,终究是重重的倒在簪花旁,无力的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