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最好了,肯定会陪我去的。”
依旧平静的品味着手中香茶的水穆容放下杯盏,他看着的妙人儿,温柔一笑道:“恐怕是简伯和你说了些什么吧?”
一下就被他猜中的水辰舞,连忙摆摆手,她涨红的小脸极力解释道:“明明是我走在街市上听人家说的,再说了,蒙古藩王本就不是好人,爹爹都答应去迎接硕王家的谁谁谁了,怎么就不愿再帮皇爷爷一把?”
摇了摇头,水穆容长叹一声道:“不是爹爹不愿意,只是总觉的,你皇叔话里总是有一句假的。”
想起皇奶奶忧愁的容颜,水辰舞心不住纠了一下,她走近水穆容身侧,道:“爹爹,不管皇叔如何,晚上去看看吧,只当为了皇奶奶好吗?”
最深处的心弦微微触动,水穆容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眸,十几年,这双眸子被他呵护的依旧好似初次相见时那般清澈,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的眸子里映射出的都是自己的影子,那双和脑海中的人儿一模一样的眸子,他温柔一笑,点点头道:“罢了,就算为了你皇奶奶,爹爹也估计不会去,当是为了你这个恼人精吧。”
勾了勾她的鼻子,看着水辰舞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水穆容心底暖暖的,他站起身,回屋准备换身长袍。
微风掠过水辰舞的发丝,她的嘴边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她背过手,满是欣喜的玩弄着那缕发丝。
夕阳缓缓落下山去,王府外下人牵来早已准备下的马车和几匹快马,小沫扶着水辰舞缓缓走上马车,看着马夫放下车帘,水穆容才放下心来,他加紧马腹,厉声道:“味燕楼”
“驾——”一匹白骥,一身身水蓝色长袍伏在马背上,他翩跹的身姿映射在夕阳的光辉里,闪耀的光芒令众人叹服。
味燕楼窗外,一身紫色背影显得那般萧条,他背着手远远望着那轮残阳愣愣的出神。
“吱——”门缓缓被推开“太子,属下——”
“皇兄不愿来吧。”他愣愣的一笑,眸中有些失神。
洛无音垂下头,他抱了抱拳,道:“穆王爷不来,可是您门下的几个门客已经到了,方才派去李老将军府上的人也回话,说晚点老将军也会来。”
虽然那个最想接近的人不会出现,但是李猛会来的消息还是让琉傲心底的落寞得到一点点慰藉,他转过身,仰头喝下手中的酒,长嘘一口气,道:“走吧,陪本王去看看。”
“是,王爷。”
今日的味燕楼被琉傲一人包了,来的也是朝堂举足轻重的朝中大臣,他们自打接到琉傲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这味燕楼地处偏僻,有些朝臣也是找了许久,才在一处湖畔旁看见,而选在这里,也是琉傲的良苦用心。
站在味燕楼门外,琉傲看着一个个身着便装的重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太子,六部官员都到了。”
“知道了,本王,再等等老将军吧——”他望着远方,心中却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几匹趾高气扬的马匹,快步朝着这边奔跑而至。
“吁——”为首的老者一身长袍,他高跨在马背上,一双鹰瑞的双眸淡淡扫过酒楼门口。
“爷爷,到了。”说话的男子黑衣裹身,二十岁模样的他如今却也一身沉稳,英气干云的举手,锐利冰寒的投足,任谁也看不出他就是幼时还与水辰舞胡闹的少年了。
老者点点头,他接下下人递来的三剑戟翻身下马的动作丝毫没有年过半百的感觉。
琉傲看着老者一举一动,眸中满是赞赏,他点点头连忙迎上前,道:“老将军能来,让本王荣幸之至。”
李猛黑白的眸子斜了他一眼,他冷哼一声,含笑道:“太子言重了,老夫虽然人老了,可是心还没老,如今这蒙古的事,老夫还是看的明白的。”
他扫了眼琉傲,转过身对李墨希说道:“随爷爷进去吧,老夫年纪大了,就不陪王爷在这外面吹风了。”
他话里话外对琉傲的不屑,在场每个人都听进耳朵,洛无音举着剑欲上前与李猛理论,琉傲连忙拦下他,浅笑道:“老将军说的是,那您先进去吧,本王随后就到。”
琉傲撇开人群,请李猛先行,对于琉傲李猛打心眼不喜欢,先不说他对水穆容做的事,只说十几年前,就早已奠定他对他的不满。
看着李猛几人的背影,络无音一步上前,打抱不平道:“太子,李猛这老匹夫敢如此对待您,您却为何要容他?”
琉傲摆了摆手,长叹一口气道:“算了!”
六年前的事他步步都筹划的很周到,他想了这么久依旧想不到自己到底哪一步错了,想了一会儿,琉傲摇了摇头,无奈的干笑几声。
夕阳渐渐落下,树上的老鸦也翩飞而去,朝臣来的差不多了,只是一身紫色长袍的琉傲依旧呆呆的站在门外张望着。
“太子,进去吧,穆王爷不会来的。”跟了他这么久,他的心思洛无音自是明白。
琉傲干笑几声,道:“是啊,本王忘了。”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转过去,风挟着夜的味道将晨间空气中的浮躁驱赶散去,当那丝微凉袭过他的脖颈,琉傲不自觉的将脖颈处的衣襟拉紧了些,如今入了夏,而他依旧感觉到那片寒冬的严寒。
“爹爹,是这里吗?”
一个悦耳的声音拂过他的耳畔,琉傲僵直在原地,愣愣的不敢回头。
蓝衣男子翻身下马,他走到马车侧,小心扶着车内人儿的手,道:“应该吧,大不了我们回府呗。”
“哼!”妙人儿赌气的模样让水穆容也是温柔一笑,看着她在侍女陪伴下缓缓走进门去,他的眼眸中静静看着那抹背对着自己,迟迟不愿转过来的紫色身影,打趣道:“太子殿下莫不是不欢迎本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