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玉听罢,停了手中的动作,面露难色道:“这……嫂子,我可不是要跟你为难,这事,我还得再问问看海棠是何想法,毕竟上次闹得也不太愉快。要不这样,下个月初一,我先让我家承文去何家问个信儿,若是海棠还愿意,就让胡泽到何家去一趟,让海棠她爹也看看,你看如何?不瞒你说,我那三叔也是个文化人,有一身傲骨,也有点怪脾气,海棠呢,又是他最疼爱的姑娘。等我三叔见了胡泽的面,若觉得好呢,咱们再正式议亲不迟,你说怎么样?
潜台词是,胡泽他爹不满意海棠,海棠她爹也不一定就对胡泽满意呢!
这套说辞是知秋一早就教何翠玉的。上次闹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何家不拿捏一下,会让胡家的小瞧何家。胡家媳妇和胡泽倒还好,那胡泽的爹如此脾气,万一海棠姨嫁过去了,他成天甩脸色怎么办,这公爹可是一家之主,若是公爹看不起媳妇,媳妇在婆家绝对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胡家媳妇愣了一下,旋即了然,倒是没恼,笑着道:“对对对,你说的在理!这样好,这样好!那我可得让胡泽好好准备准备,一定得讨未来老丈人欢心才是!”
海棠这姑娘,她自己挺喜欢,关键儿子非她不娶啊。这段日子,无论他们怎么解释,胡泽他爹都听不进去。最后,把胡泽逼火了,跟他爹犟上了,说这辈子娶不到海棠就打一辈子光棍,爹不答应,就不出门!胡泽在家窝了七天没出门,他爹实在没办法才答应了,但说实话,他爹心里还是有疙瘩。
她十分理解,何家这样做,也是怕将来海棠嫁进来以后被他爹看轻。她有一种直觉,何家如此做法,反倒会让他爹觉得何家门风正,有风骨,说不定就消了别扭。
胡家媳妇想得明白,又问:“翠玉啊,你三叔有没有什么喜好,好让我们胡泽心里有数啊。”
何翠玉笑着道:“我三叔喜欢喝茶,有空还练练毛笔字,临摹下字帖,写写对子。他这个人很骄傲,又很霸道,最好是少说话多做事,他发脾气的时候就躲远一点,或者干脆让他骂上两句,千万别和他来硬的,他若是看得顺眼呢,就还罢了,若是看不顺眼,那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啊?”胡家媳妇听了,有些懵了,照这样看,海棠的爹比胡泽的爹还要难伺候啊。
知秋一看胡家媳妇的神情,给何翠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娘,可不能太过了啊。
何翠玉暗中笑了一下,话峰一转:“不过呢,我三叔也是讲道理的,只要投其所好总没错。而且三叔在何家一向最听得进我的话,只要有我这个媒人在,就没事儿。”
“哦,那就好,那我这心里就踏实了。”胡家媳妇一听这话,神情才缓了一缓,“那就先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何翠玉接着搅和水稻种子,胡家媳妇起身欲走,她是个直肠子,实在憋不住便问道:“翠玉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泡种了?今天我还看到有人议论,说还不到踩水的时候,你家就自己挑水整育秧田了呢……你们这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