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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才和阿浩商量好了,如果这两人不从,就让阿浩把他们直接打晕,用强的。
孙兴还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泛白的嘴唇逐渐渗透出丝丝殷红的鲜血,他却丝毫不知痛苦一般,点了点头:
“你纹吧,我不想再活在阴魂讨债的痛苦之下了。”
一旁的夏凉不再强撑,抱住他的身体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廖叹了口气,把背包丢给了我。
我从中拿出纹针、酒精、消炎药和那一罐老金特地为我准备的“猛料”。
从老廖口袋里掏出一包“黄金叶”,拆开拿出三根。
“我靠,你不会先把那包红塔山抽了啊,这包好烟我都憋了好几天了都没舍得拆。”
我也不理会他在一旁大呼小叫,把那取出来的三根烟分别点燃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某乃阴阳绣传人张序,贸用阴阳鬼绣秘法请神上身,望赐福镇宅圣君莫怪!”
随即拔开老金送过来的阴魂罐子,只见一缕青烟从罐子中升腾而起,飘飘忽忽距离那镜子里的钟馗影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二者快要触碰在一起之时,那镜子里的凶神一把抓住这一团青烟,“哼”的一声,一跺脚,竟将这团青烟一口塞进了嘴里!
随着那团青烟的消失,钟馗的影像仰天长笑,大喊三声:“区区小鬼,何足惧哉!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随即便化为一道紫红色的烟雾,一头扎进了原本存放阴魂的瓶罐中。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老廖瞪大了眼睛:
“这是,成了?”
至少这钟馗的虚像没有怪罪我们,先把图纹全了再说。
我让孙兴褪去上身的衣服,平趴在床上,准备将这钟馗舞剑图纹一个满背。
用纹针轻轻扎破孙兴的手指,挤了几滴指血在了那罐子内,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只是那罐子开始不停地摇晃着,从瓶罐的开口处传出阵阵咒语声响。
我见没有发生什么剧烈的排斥反应,冲着罐子一抱拳,开始了鬼绣的纹制工作。
这次的图案是从钟馗的头部开始的,从小爷爷就教导我,画这类阴神佛道的图案,不能先画脸,一是画脸即赋神,这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需要整个图案结束之后再进行细化描绘。
二是表达对鬼神有敬畏之心,虽然图案是自己纹上去的,但老练的纹身师在做这一类图案时,一般称作请纹,无论是态度或是纹身方式都是极为尊重,以表示自己对图案中神明的敬仰。
比如一般人不能纹关公,但要真碰到那种不怕死的社会人士非要把关二爷背在身上,要最后才能纹绘关公的脸,而且眼睛必须要闭着,因为关公一旦睁眼,必然见血,就会产生性命危险。
我轻轻勾勒着钟馗的头发和官帽,由于这钟馗是唐朝时期撞死在大殿之上的状元郎,其出现的形象一般也是以官服为主,这乌纱帽不仅代表了钟馗的官名地位,还记载了他生前的故事,自然是怠慢不得。
渐渐往下画出钟馗的胡须,传说中钟馗紫髯杂须,看起来凶神恶煞,纹身的技法要求也颇高,要做到杂而不乱,凶煞而不伤威风。
这是我纹阴阳绣以来最紧张的一次,心中也存在着一股执念,就是阴阳绣的传承秘密,到底有多大的能量,鬼绣是我踏出探索的第一步,必须要慎之又慎。
滴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滴落,转眼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孙兴也趴在床上昏睡了过去,背后钟馗的图像逐步成型,直到纹完他单足踏空的一双官靴,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大胡子形象出现在了孙兴的背上。
我屏着气息,纹针悬挂在孙兴的背上,迟迟不敢落笔,钟馗天生一副阴阳眼,这眼睛也是抓鬼之利器,所以纹钟馗千万不可遮眼。而就在我正要为钟馗点睛之时,突然发现那面容额头处,正是那个诡异无比的卍字印记!
这个阴邪的印记自始至终贯穿全局,不光是阴宅鬼事的见证,也让我从通感中也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只是这图案贸然出现在钟馗身上,他老人家会不会迁怒于我?
就在我正犹豫之际,纹针一不小心轻触在了卍字符号上,突然间孙兴的身体开始大幅度地抽搐起来,逐渐演变成癫痫的症状。夏凉连忙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只见他正从自己的嘴中抽搐着吐出两口白沫。
桌子上的罐子也发出了阵阵摇晃声响,罐子内部传来了几句爽朗笑声:“哈哈哈哈,鬼命的小辈,还不请本官出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