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跳,直接零分吗?”
其他人朝她投去佩服的目光,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姐,牛!
熟悉的怒气翻涌,贺轶冷笑:“不行。”
时烟坐在地上,摸了摸机甲的机械腿:“可是教官,马上就要下课了。”
其他人:对哦。
韩成心惊胆战地看着贺轶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都从机甲里出来,下课。”
韩成:?
这就完了?也没惩罚?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官轻易放过手下的人,这个机甲的驾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长官两次忍下怒气?
众人从机甲的驾驶舱里跳出来,断开精神连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想看看运输车要怎么将这些机甲带走。
韩成看着从机甲里走出来的时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贺长官能忍住不对她发火。
这姑娘就是块滚刀肉,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不会听,依旧我行我素,该拿多少分她就拿多少分,就像是提前算好了一样,根本拿她没办法,发火也没用。
贺轶走上前,将每一台机甲都触摸了一遍。
贺轶和每一台机甲都建立好了精神连接,控制着它们往运输车上移动。
在他的精神力控制之下,每一台机甲都行动自如,没有丝毫的混乱,步调一致地走上了运输车,走到了合适的位置,然后停下来,端端正正地站立着,等待着下一次启用。
从表面上看,就像每一台机甲里都有着经历过特训的真人驾驶员一样。
众人张着合不拢的嘴巴,呆呆地看着机甲们移动,被彻底震惊住了。
韩成眼含热泪:长官果然还是那个长官,这一手太帅了!
时烟托着下巴想,好恐怖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等级到底有多高?
时烟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但大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绝密,他们一辈子可能都不能知道。
有人心痒难耐地问:“教官!请问,我们要怎么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呢……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才能同时控制两台机甲呢?”
众人不奢求像贺轶一样,一个人就能成一支军队,但同时操控两台机甲,还是可以幻想一下的吧?
“有高等级精神力。”贺轶回答,“然后日复一日地练习。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就开始驾驶两台机甲,先打好自己的基础再说。一台机甲都控制不利索,还想同时控制两台?”
他几乎就差没明着说“你们不行”这四个字了。
众人也明白自己多半做不到,单兵专业的人在听到精神力要求的时候就放弃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机甲专业的高精神力同学对此跃跃欲试。
贺轶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的狂热,提醒道:“就算精神力等级高,也不要轻易尝试。驾驶两台机甲所需的精神力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如果强行驾驶,精神力可能会暴走。”
一听到“精神力暴走”,剩下还有想法的几个人也默默放弃了。
贺轶走上自动运输车,离开了训练场。
时烟还是第一次听到精神力暴走的说法,她戳了戳旁边的南希问:“精神力暴走是什么?”
“当一个人的精神力使用过度的时候,他的精神领域就会发生震动,程度轻微的话,头会超级疼!”南希紧张地说,“程度严重的话,精神领域会直接破裂,这个人要不然就疯了,要不然就成植物人啦!”
“啊。”时烟捧着脸,“这样的吗,那确实很危险。”
时烟和南希看到唐宁在和奥卡西说些什么,等奥卡西回来后,时烟和南希同时抬头看他,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奥卡西:“……她之前就问过我们被星际海盗抓走的事情了,我按照我们统一的说法回答了她。”
但唐宁对他们一直待在海盗船上,等待着贺教官一个人杀穿海盗船,将他们营救出来的说法非常怀疑。
霍恩家族的势力虽然并没有深入联邦军团,但一些基本的消息还是能打听到的。
唐宁被父亲告知,奥卡西或许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好拿捏,让她多注意一点。
“这次我还是坚持了之前的说法。”奥卡西说,“她不知道信没信,但是她邀请我在校庆节那天和她一起在操场上做烤串。”
对上时烟和南希的视线,奥卡西抽了抽嘴角:“我当然拒绝了,我们校庆日那天要去图书馆偷……拿东西出来,我没忘。”
时烟的智脑响了一声,她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看,挑了下眉毛对两人说:“好巧,许自怡说,她拿到溶液了,准备配合我们,在后天的校庆日动手。”
“我们现在去一趟历史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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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院有一栋专属的大楼,时烟三人一走进去,就被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袍,围在一起吵架的人惊到了。
许自怡从旁边匆匆走过来,对着他们说:“他们在模仿前宇宙时期的拉斐尔的名画《雅典学院》进行辩论,不用管他们。”
“我们学院的教授对前宇宙时代的历史都有一点……”许自怡顿了顿,挑了一个不那么贬义的词语出来,“痴狂。”
“隔壁文学院和美术学院的人经常来我们这边,”许自怡边走边说,“我们的教授也经常去这两个学院讲课。其实我们学院真的挺不错的,只要用心,就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过来混毕业证的。”
南希和奥卡西同时看了时烟一眼。
时烟:……
有被内涵到。
“到了。”许自怡拉开面前的门,“这是我们学院的讨论室,没有监控,非常隔音。”
时烟三人走进去,许自怡紧张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灯。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喷瓶,放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溶液。”许自怡说,“我不敢拿太多,怕我爷爷发现。但是我听爷爷说过,这个溶液只要喷上去,字就会显形,这么多应该足够了。”
喷瓶里是深紫色的液体,时烟三人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
时烟清清嗓子:“那么,我们现在计划一下校庆节那天应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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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节前一天。
柳诗秋走进教室,她挂上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温柔笑容,对着众人说:“同学们,我们今天自由画画。画完后,大家把自己的名字,以及给自己的分数写在画的右下角就好,下课的时候我会收集大家的画作。”
时烟察觉到了柳诗秋眼下用遮瑕膏遮掩的青黑,以及对方靠在椅子上透出的疲惫,眨了眨眼睛。
时烟并不擅长画画,她用毛笔沾了点墨水,随便在纸上画了几笔,想画出一座山。
画了几笔后,时烟拿笔的动作顿了顿。
纸上的山峰和她上辈子死前看到的山非常相像,几乎是一瞬间,以前的记忆呼啸而来,席卷了她的大脑,也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时烟记得那一天。
虫母巨大的身体遮挡了她面前所有的阳光,她身处一片阴暗,手上只有自己碎裂的本命武器。
推她进虫堆的人早就离开了这座山,时烟抹了一把脸,手上汗水和血水糊成一片。
她的体力其实已经快耗尽了。
但虫母恶心的皮肤表面还在不断涌出虫卵,一只又一只的幼虫从虫卵中蠕动而出,朝着她扑来。时烟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将这些虫类扫开,但还是有些没能挡住的幼虫咬上了她的身体,吸食着她的血肉。
到最后,她已经疼到麻木,拖着被吸得只剩皮和骨头的腿爬上了虫山,将手里带着尖刺的铁锤送进了虫母的脑袋里。
她听到了虫母刺耳的尖叫,却不知道虫母有没有彻底死亡。
因为她已经快要失去所有意识了。
在死前,时烟好像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裹挟着万千星辰朝她涌来——
可是光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时烟?”
时烟眨了眨眼睛,转头说:“嗯?”
南希有些担忧地问:“你发了好久的呆哦。”
“没事。”时烟笑了笑,重新看向自己的画作。
因为陷入回忆的时候忘记把笔收回来,洁白的纸上出现了一大滩黑色的墨迹,墨汁顺着纸面流下来,污染了画面。
时烟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画了,她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给自己打了零分,递给了来收画卷的柳诗秋。
柳诗秋已经对时烟给她自己打低分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但第一次见到时烟的画作失误,柳诗秋还认真地纠结了一会儿,怀疑时烟的画是不是什么自己没听说过的新流派。
“老师是有什么心事吗?”时烟问,“老师看起来很疲惫。”
柳诗秋惊了一下,很快回答:“没有没有,只是没睡好,谢谢时烟同学的关心,老师真的没什么事。”
她避开时烟探究的视线,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出了教室。
柳诗秋一出教室,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明天,她必须要拿到那个人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