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让他们看得又是心焦又是无奈。
对方说自己是个散修,和百宝阁的少东有过矛盾,峰凌寒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想的是叫对方日后教训魏紫时顺带给宁复生一些颜色,却也不琢磨琢磨,百宝阁那样大商行的仇家自己怎么招惹得起?他们青阳宗声名不显,放在修行界诸多门派里更是连车尾都未必能吊,哪怕没有百宝阁,谁又知道宁复生是什么来历,青阳宗镇不镇得下?
岩松几次想打断两人的谈话,那散修却极有手段,略施小技就让他无从下手,等峰凌寒竹筒倒豆子将自己说的事情和盘托出后,岩松再高的警惕也没了用处。
人潮拥挤,再朝上走了几段路,峰凌寒自个儿说得开心,转头一看,那散修已经不见踪影。
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定定怔住,开始后怕。
岩松面如土色地拉起他和师妹原路下山,满脑子只剩回宗闭关一个念头——山外的世界实在危险,这些热闹他们有福来凑,却未必能全身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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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开宗日,为的是让小仙派在修行界大宗排名更进一步,各大宗门代表悉数到场也代表了修行界上层的态度。魏紫很疑惑小仙派究竟凭借了什么让那些话语权掌控者松口,宁复生心知肚明,却不愿分析廖家上下的结局。那会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苍楚。
开宗首日,包括小仙派掌门在内的所有分量人物就像凭空消失一般,直到夜幕降临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峰下安置宾客的会场里。
修行界中未能辟谷的修士不在少数,这类喜庆日子约定俗成还是要开设宴席,宁复生和魏紫被安排在相当重要的一桌,整个山谷都回荡着灵酒缥缈的醇香,那些境界低位的修行者多闻几口都满脸迷醉,魏紫道:“这是澴河酿,澴河源头泉水佐以鲜果酿的灵酒,价格相当不菲。小仙派这是发了什么横财?这酒哪怕让我也不舍得这样当水用,你到澴河城前几日,我还拿它朝一个大能赔罪呢……”
说话间一道霞光闪过,小仙派掌门领着消失的贵客和长老从天而降,满谷的修士纷纷郑重起身相迎。宁复生此时伪装得天衣无缝,虽然位置正对站他身后的廖家老祖,也大方坦然地多打量了对方两眼,那老头敏锐地皱眉看过来。
宁复生露出友好的微笑。
他盯着宁复生审视片刻,没看出他外表有什么不对,又忌惮对方可能会有的身份,下意识也跟着松动了表情,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蠢货,你就要死了。
宁复生满面纯良,心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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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天英城剑宗。
忽然被激发的护山大阵照亮夜空,这其外层层叠叠数不尽的阵法又将它包裹其中,混乱的山谷里回荡着数不尽的哀鸣。
不知第几个内门弟子御剑撞上大阵,本命灵剑首创让他们纷纷口吐鲜血,领头的首徒绝望高呼:“怎么回事!?那些外门弟子都哪儿去了!?”
得到的却是更加绝望的回答:“我叫不醒他们……”
一入修行门,终身不知梦。外门弟子怎么可能真是睡着?但那群突然闯进剑宗的异修门究竟要做什么?整个宗内弟子统统失去意识,围困住一界峰的内门弟子,再缠斗峰内的长老……
一个弟子低泣道:“我出来前看了眼,一界峰三清四清二位长老的本命玉牌已经碎了……”
“掌门呢?!掌门和其他峰座的长老去了哪里?!”
“他们连夜赶去了澴河城!”
首徒浑身一震。
一界峰的长老和内门弟子在剑宗内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同本宗平日来往极少,许多本宗弟子甚至从未见过三清四清的真容。
而他作为三清长老的大弟子,却知晓一个只怕剑宗掌门都蒙在鼓里的秘密。
三清长老的哥哥四清长老这些年借口闭关,其实是在为三千界关城主做事。
他们同本宗的关系托这为尊者的福越来越疏远,眼下这座峰的人哪怕死绝了,剑宗一时半会儿都得不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