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上茅厕,我怕他耍诈,也跟着去了,亲眼看着他进去。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喊也不应声,进去一看,就……就已经没人了。”
“蠢材!”孙二威怒喝一句,松手把人一推,吩咐道,“肯定跑不远,先把剩下那个看牢了,多派几个人去找。”
他见徐中和卢渊头脑聪明,怕万一是敌非友,又要栽个跟头,这才谨慎行事。现在看来,难不成真给他料中了?
孙二威想及此,不禁眉头深锁,踢了那磨磨蹭蹭的寨兵一脚:“还不快去?”
那人连声应是,赶紧爬起来往外赶,刚出门,却迎面和人撞了个满怀。
“不用找啦,我自己来了。”那人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不是徐中是谁?
在孙二威和那寨兵惊讶的目光下,徐中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往孙二威身边一站,咧嘴笑道:“别介意啊,开个玩笑。”
孙二威愣了半晌,开口仍有点结巴:“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中一条腿踩着条凳,欠身朝他靠近了些,笑道:“老兄,你们这点儿手段还是别用了吧。我从小没少被人追着屁股打,一跑就是十几条街,别的本事不行,跑跑藏藏的是老本行了。”
孙二威还在发愣,盯着他没吱声。
“三寨主你也看见了,要不是真心留下来帮你们,我早就跑了。”徐中眉眼一弯,伸手拍拍孙二威胸脯,道,“我们这么有诚意,老兄你也要表示表示对吧?”
孙二威很有些尴尬,但看人没跑,到底是放了心,笑了两声道:“是哥哥多心了,徐老弟千万莫怪。”说着吩咐左右,“把人都撤回来吧,以后徐老弟和他朋友自由出去,你们不要打搅了。”
寨兵领命退下,孙二威便返身去到后堂,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坛子好酒。他把其中一坛抛给徐中,道:“来,哥哥请你吃酒,算作赔罪。”
徐中是痛快人,见状也不含糊,揭开封泥闻了一闻,赞道:“三十年的陈花雕,好东西啊,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孙二威是爱酒之人,闻言眼睛一亮,道:“你闻一闻就能说出门道来,可见也是我辈中人,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我这是舍命陪君子!”徐中哈哈大笑,抱起坛子灌了一大口。他尝到美酒,心情也颇好,一抹嘴,便和孙二威攀谈起来,“兄弟也不懂什么门道,只不过早几年在外头混饭吃,认识的人也杂了。喝酒斗鸡斗蟋蟀,都知道个皮毛,闲了还去赌场掷两把骰子。”
孙二威大乐,搭着他肩膀兴奋道:“没看出来,老弟你还是个全才,怎么着,咱哥俩来俩趟?”
他反手入怀里一摸,竟就掏出一套骰子来。徐中也有许久没听过这骰子声了,眼睛也是一亮,和他边喝酒边赌了几把,彼此都觉得难得投契,酒过三巡,说话就更没了顾忌,哥哥弟弟地叫得亲热。
转眼到了午后,两人都酒意上头,半醉着勾肩搭背坐地上。
孙二威满脸通红,眯着眼睛,问徐中道:“老弟啊,跟你一块儿来的那人到底什么来头,看着架子可不小,别是个吃公门饭的吧,啊?”
“他啊……”徐中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地叫孙二威附耳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老婆。”
孙二威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暧昧道:“我看他细皮嫩肉的,老弟你艳福不浅。”
徐中摆摆手,道:“怎么我娶了个男人,老兄你都不觉得奇怪?”
孙二威道:“谁让咱们大寨主也好这口呢,隔三差五就从窑子里找几个哥儿上山伺候,我也见得多了。”
“难怪难怪。”徐中说着,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爬起来,嘴里含糊说道,“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媳妇儿该等着急了。”
孙二威往后一仰,就躺在了地上,调侃道:“你这么回去,可别见了老婆一个把持不住,酒后乱|性。”
“那敢情好。”徐中也跟着笑,脚步踉跄着往回走。
进到屋里,卢渊已吃过午饭了,正坐在床上小歇。他闻见徐中一身酒气,不禁皱眉道:“你去哪喝了这么多酒?”
徐中照实说了,卢渊更有些不悦,问道:“醉酒误事,你有没有被孙二威套出什么话来?”
“放心吧,我孙三哥不是……不是那种人。”徐中嘴里像含着颗枣,一步三晃,好容易走到床前。
卢渊看他一眼,道:“知人知面不知,你和他认识才多久,就相信他了?”
徐中听了,忽然眼神古怪地看着卢渊,而后弯下腰来,和人越贴越近。
“做什么?”卢渊仰头看他,被这非同寻常的气氛弄得不自在,手撑着床沿,便要站起走开。
不料徐中脚下一软,将他一下子压倒在床上,浓郁的酒气喷在他脸侧。酒醉的人异常沉重,卢渊沉着脸随手一推,竟没推开。
徐中低头,两眼迷离地看着他,忽而伸手点着他的鼻梁,笑道:“我跟你认识也没多久,不也……对你死心塌地的?要么怎么……怎么甘愿被你骗……被你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