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钢琴而老是与父母抗衡。
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从而让我过的很寂寞,因为寂寞,我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到你或者打听到你的消息。可是,找不到了。
这么多年,随着父母东南西北各个城市的搬来搬去,过着阴暗的躲债朝不保夕的生活,常年活在各种的恐惧中,不停的变换着名字与身份,已经让我变的足够孤僻与冷漠,也同时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安全感。可是,只要是触到有关你的任何菱角,都会让我变的异常坚强与安定起来。而我也猜到,如今的你大概也在某个城市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也许,还有了一个可以私定终生的女人和一群够义气的铁哥们儿。
我多想知道,在你初三毕业期时,遇见的一个落魄转校生,被所有同学都唾弃的叫顾三年的女生,你还记得么?
二
如今我用着你的名字在南方生活着——杨一。以为这样,就能在某一天遇到你。
于是每当有人这么叫我时,我都感觉你在我身边一样,有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在周围找来找去。很可笑是吧。可我却会因为这样,而悄悄哭上很久。
这么多年,每次搬离的城市,都离你所在的城市渐渐遥远,你的消息,也无从得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象,你高中时在哪所学校,大学时在哪所学校,成绩还是不是如当年一样优秀,模样还是不是如当年一样好看,是不是高了很多,瘦了很多,钢琴声是不是如当年一样动人,是不是如当年一样,在晨光中弹给别的人听。想到最后再也没有勇气记起你,想到最后,我就想杀了那群让我们躲躲藏藏这么多年的黑帮团伙,若不是他们,说不定我和你还会一同步入高中,大学,说不定我们在最后还会在一起。
你并不知道,我拿着学校的资助金成为学校最抬不起头的资助生是因为爸爸的公司破产,他拿家产赔了员工的工资后,学校就停了我的学。于是只好将我送到镇上的中学,成为资助生。很多同学看到我的校衣上印着资助生三个字时都会指指点点嘲笑很久。那个时候,你都会用你班长的身份为我说话,用你最委婉的方式让所有嘲笑我的人难堪。
倘若不是因为破产,我也根本不会遇见你。
爸爸说他会把公司重新立起来的,而我和妈却不知道,他竟然找了地下钱庄的黑老大借了高利贷。而就在我初三的毕业期之间,公司一直起起落落,最终还是彻彻底底的垮了,欠下黑老大的钱没有如期归还,便被恶意提翻了几十万倍,当他们告诉爸爸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偿还完八千多万的贷款不然就会砍掉他的一只手一只腿作为一部分偿还资金时,我们就开始过着时时搬迁,暗无天日战战兢兢的日子。
我们曾经也试图想经过警方的协助抓捕这伙黑势力的人,可警方却不愿下这趟浊水。所以只有逃。不停的逃,不停的逃,越来越远,似乎永无休止。
正因为这么多年在频繁搬家的生活中,再也没有遇过像你一样给我温暖的人,所以你才如此的难以忘记。
本来我对自己说好的,等毕业后我一定要对你说我喜欢你。你也说过,毕业之后会带我去看这个城市最干净的海和最美的夕阳。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子开始在逃亡的路上。
学校照毕业照的那天,我还没来得及去学校,黑老大就领着一大帮子的人拿着钢管与砍刀坐在我们家进行大搜刮,他们砸坏了电话,沙发,电视机,茶桌,还有很多东西,爸爸妈妈就战战兢兢的跪在他们面前苦苦求饶,而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内心是满满的恐慌与憎恨,黑老大是个很凶悍的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那道老长的伤疤将他显得特别狰狞,那天早上他打量了我很久,然后又委琐的笑了很久,最后他对爸爸说: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然,就拿你的女儿抵债。然后就带人离开了。
母亲那天疯了,抓着爸爸的头发又打又踢,说:你要不是结交了小人,公司不会破产,也不会因为想要恢复公司心切而欠下高利贷,你说现在黑老大要咱们女儿抵债,你说怎么办,怎么办,你真是害死她了。
爸爸满眼愧疚的看着我们,有气无力的说了两个字:逃走。
然后,爸妈就开始收拾行李,同时不停的联系能帮忙逃走的亲朋好友,一直到傍晚他们才将东西整理好。那时我已经错过了照毕业照的时间。最后要不是我哭着闹着执意要去一趟学校,可能,就看不到照片中的你有多悲伤。
于是,就这样,开始一路逃亡,一路隐姓埋名,一路心惊胆战。
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和你有个好好的道别,就匆匆逃了。也因为这样,喜欢你,也成了我一直最隐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