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墙壁上,满脸的茫然。
明明是他找来的老爷子,明明是他将两人的情况隐约地透露出来,也明明是他促成了今天的这场见面,到最后,却换来了这个结局?
萧然看着他绝望的眼神,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陈昊后悔了。
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那种浓烈的失望和自嘲。
可,话已经说出来,事情早已覆水难收,望着老人略带满意的笑脸,萧然淡了神色,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那天,秋高气爽,老人是在一片金色的暮光下离开那空荡荡的会议室。
留下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天之后,他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从笪筱夏外公是怎么知道公司里的那些流言,再到笪筱夏和他同居的事情,其实,不是偶然,都是某人很巧妙的传了风声。
当时,他只觉得,陈昊为了个女人都快魔障了,这么邪性的一个人,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竟然也算计上了。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想再收回来。除非,有一天那个女人真的想开了,转投陈昊的怀抱,否则,事情就这样吧。
婚姻,爱情,不过是这样,和谁在一起不是一辈子。更何况,他其实,也已经渐渐地习惯了那个身影朝夕相伴,便是个影子,也渐渐的生出几分眷恋了。
从此,和她外公的这一次会面便是一个结,像是扎在他们之间最深处。
谁也没有碰,像是以往一般的默契,可谁都知道,谁戳破了那一个结,以后便再也不可能同日而语。
后来,笪筱夏真正的消失了,他回想起那时的一切,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么一句话。
他其实已经对她生出不舍。
即便陈昊没有要求,面对可能离开的结局,他首先抛出了最好的可能——结婚。
一个世俗上,对爱情,对男女最高尚的定义,即便是不看好他们的老人也无法拒绝这种许诺。
世界依旧在转,公司依旧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上班下班的时候,满办公室飞奔的人影,到处都是数据,到处都是决策,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奋斗着,为了实现自己最大的价值,为了让自己能够提升,为了能得到最广阔的发展平台。
人人如此,他和陈昊也是如此。
所以,当不知道股东群里何时传来风声,说有人要入股萧氏,在这个赚钱机器里再分得一杯羹的时候,他们都有那么一刹那的莫名其妙。
除了那个引荐人,公司里几乎没有人知道笪筱夏外公的那件事。
更何况,当初说要入股萧氏,也不过就是个幌子,萧氏又不缺资金,怎么可能真的成功?
可是在利益面前,一切荒谬的事情,都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有人认为是他们在安排自己的势力,想要打破目前的利益集团。也有人认为是笪筱夏那个女人野心太大,想要借此插手公司事务,稳定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什么样的流言都在股东们之间流散开来。
他们俩花了最大的精力才抑制住这种事情没在公司基层蔓延开来。
可是,人心不稳,权利平衡被打破却是不争的事实。
人心开始浮躁,那些平日里隐藏的极好的老狐狸们个个开始打着不同的算盘。
于是,笪筱夏的外公正式成了靶子。
“你进公司的第三年,我们渐渐发现有些股东开
始私下接触你的外公。”萧然坐在地上,看着她比月色更惨白的脸色,忽热生出一种疼痛。
一种久违的揪心。
他不知道,当初那些事情,那些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事情,如果早一步阻止,是不是,如今这个女人就少受一分伤。
这时,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陈昊竟突然开了口。
“当初,那个引荐人是我找的,但我没有想到他会向股东们透露风声。”陈昊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去看云溪的眼。
这件事情,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惶然失措。
“然后呢?”私下接触了外公,不会是利诱这么简单吧。
云溪悲凉地抬头看向陈昊。
“他们做了什么?你们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有人通过黑市栽赃了你外公一批货。”陈昊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空气里响起,却似一戳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