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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喝多没意思!来,真真,就陪我喝一杯,就一杯,好不好?”说着把啤酒一个劲儿往她手上送。
真真突然侧过头去,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了小店收银台的方向,坐在收银台后面的一位白发老人见状,立刻走出收银台,夺过食客手上的酒瓶。
“史帕克,你别为难我孙女,她不会喝酒;你要找人陪,我陪你喝!”
“也好、也好。”食客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老人“乔老头,你孙女也快十七了吧?啤酒都没喝过,你是不是管她管得太严了一点?”
“我管她严,还不都是为了她好?”白发老人拉来一张椅子,坐到食客对面。
“乔老头。”史帕克看到真真从他们身边走远,已然走到其它食客那里,又赶忙压低声音,急不可耐道:“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这几天有没有考虑清楚啊?今天你可不可以给我个答复了?”
“答复?”白发老人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你要我给你什么答复?”
“就是、就是叫真真当我家儿媳妇的答复呀!我上星期就跟你说过的,也是在这个座位上,怎么样,想起来了吗?今天你可不可以答复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乔老头,满眼放射着期待的光芒“你今天只要一点头,我回家后立刻就去替他们张罗婚礼,喜宴在你这里办就行了,至于”
“史帕克。”白发老人一听对方提的是这件事,脸色随即黯了许多,隐忍怒气地打断他“不要再说了,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让真真嫁给你家那个整天游手好闲,又年近四十,还离过两次婚的儿子的。”
“乔老头,你这老家伙!竟然竟然还嫌弃我家宝贝儿子?”食客大为不悦地睁大眼。
“年近四十怎么了?男人大一点,不是才知道疼老婆?离过两次婚又有什么不好,有过失败的经验,不是才能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不让自己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再说了,我都还没嫌你家真真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肯让她进我家门,你凭什么还嫌我家宝贝儿子啊你?”
“真真才不是什么野种,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白发老头表情凛然,瞋目看着对方。
“难道我说错了吗?乔老头,你敢说她不是你十几年前在大街上捡回家的?你还真是老糊涂,你以为你养了她十几年,她就真的是你的亲孙女?这附近左邻右舍,谁不知道她是个野种?大概就只有她自己,才当你是她的亲爷爷!有人愿意娶她这样的野种,你就该偷笑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史帕克,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在我这里喝酒?”白发老头嘴角都已经气得打起轻颤,眼睛不时瞄向远处女孩,唯恐她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你要是还想留在我这里喝酒,就立刻给我闭上你这张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你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大不了我就让你再考虑几天,等过一阵子我再来问你。”史帕克把酒瓶的瓶嘴对准自己的嘴巴,一扬头,整瓶啤酒便被他喝掉了一多半。
要不是看上真真这丫头够懂事、够能干,吃苦耐劳还任劳任怨,加上儿子这两年只要是相亲过的女人,又无一例外都因为他以前的经历而拒绝嫁来他们家,他才不会几次三番地求这个讨人厌的乔老头,让他把真真嫁他的宝贝儿子。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也就只有乔老头会当宝!
大夏天吃火锅,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种没有冷气开放、闷热难当的恶劣环境中;什么都不做,就已经热得让人汗流浃背、头昏目眩,何况还是面对一只正冒着白呼呼热气的锅子,同时又要吃着锅子里才刚被烫熟的滚烫食物?
最近小店的生意也难怪一直都不太理想!火锅,本来就是有着淡季、旺季显着之分的一种营生;更不用说,巴格达的夏天还特别长,从每年的五月到十月份,都是炎炎夏日。
在巴格达开火锅店,再如何苦心经营,想要多赚几分钱都是很困难的!
乔老头曾经也想过,改成经营其它吃食的店铺,可是那不仅要重新修整店面,还得请个厨师,他们没那闲钱;这家店是他父母当初移民巴格达时,本来想到国外赚大钱,奋斗了好几十年才留给他的唯一财产,继续经营下去,既是对他父母的一种纪念,也攸关他和真真两人的生计,如果收了店铺,他和真真就会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所以不管钱赚得有多困难,他们也必须尽力维持。
真真无疑是个相当勤快、守本份的女孩子,总是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一旦工作繁忙,她就会特别开心,这说明她和爷爷的小店生意还算好,受到大家青睐;反之,她的心情就会无比低落,那代表她和爷爷这个月的生活费,又要少得惨不忍睹。
一桌食客结帐离去,又有一桌食客光顾小店;她笑脸欢送一桌、又笑脸相迎一桌。
这就是她这几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倾尽所能让每一位到店消费的客人都满意而归,更是她始终如一的服务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