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人生的黄金时期,该是无忧无虑、浪漫又多彩的青春时光。可我?还真不知道为何要将自己套入桎梏中,并让心中总是涌出一股惆怅,心情总是在低谷中徘徊,以至心里常常焦躁不安,抑郁不乐。总之看见什么烦什么,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说,头痛得厉害,还隐隐约约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什么事都懒得去做,什么事也懒得去说。不夸张的话,我现在还真像一个半死的人。有人告诉我,你郁闷、痛苦,那是因为你不懂得生活,只有忘记悲伤,想想幸福的事,才能真正寻找到快乐。
幸福?幸福是什么?快乐?快乐又是什么?我头脑中充满了疑惑。幸福这个概念,就像一个萦绕难定的风,已在我头脑中模糊,而快乐似乎在我生命中从未存在过。我疑惑,我迷惘,我处在黑暗中寻找不到方向,我看不清我的前途,那是多么遥不可及、模糊不清的境界,我无力追寻。
幸福是什么?我向世界提出疑问,无数个回答的声音向我涌来。
一个商人拉住我,那急切的话语仿佛射出的子弹:“幸福就是拥有,就是索取。”我冷漠地望着他那张红润、堆满微笑的脸,目光转向远方“拥有了许多就还想拥有更多,同时还害怕失去,每天都在担心和算计,不仅使自己更累还徒增了烦恼。那么,索取,又究竟会向谁去索取?拥有,又究竟谁该拥有。况且,索取本来就等同于剥削,是窃取别人血汗的行为。这是多么地无耻、卑鄙和面不改色的赞颂剥削与恬不知耻啊!”商人只好带着不屑的表情看着我走远。
一对恋人,手挽着手,远远地,我就看见他们甜蜜的笑,快乐地依偎,幸福得有些腻味,仿佛身边的世界也早随他们的甜蜜融化了,空气中融进了快乐的气息,但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却很不自然。他们走近我,告诉我:“爱情就是幸福。”我看着他们,带着嘲弄的口吻笑道:“是吗?最美好的东西的确是爱情,那么多的自由自在的大仙们甘愿摒弃逍遥的神仙生活,到人生苦短的滚滚红尘中去走一遭,从七仙女、织女、白娘子、白牡丹到长久接受天地灵气的石头宝玉哥哥、绛珠草林妹妹,无一不是不顾一切,不怕天谴,拚命到人世间来体验一下爱情——这极致的人生幸福。不论它在人生中是否有至高的价值,但确实能令许多痴情人消魂落魄,迷醉不已,一生沉沦,甚至宁愿千年不醒,‘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平民化如白居易者仍然以香艳的笔触和竭尽全部的激情全力讴歌千古的爱情。但现在有几人能追求拥有真正的爱情,能真正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付出,因为这个世界的脉动让人变得更务实,务实的人总是不愿在乎太多也警惕别人的付出,玉环虽亡,夜雨淋铃,仍有明皇长恨难饱,金岳霖耄耋之年,某日大宴宾客,举杯时老泪纵横地说,今天是徽音的生日。舒伯特死后,勃拉姆斯为了照顾他的遗孀克莱拉而终身未娶,克莱拉也为了舒伯特终身未再嫁。这些在世人的眼里,仿佛都是古典的神话,许多人已习惯于电影、小说中体验真实的永恒,虽然在现代化的世界里,这个字眼已变得遥远与瑟缩,可是毕竟在石罅里残存些许希望。现在的人都不知为何会喜欢一个人,就以“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来做借口和搪塞,自己都不明确自己在干什么而会导致言不由衷,与爱情在某些利益冲突面前,一切又变得那么苍白,那么分手也不需要理由了。真正的爱恋是不计较得失的付出,无论经历多少时空,都会穿透一切直面你的灵魂,留在你心底成为永恒的记忆,从来疯狂过的人怎知深爱之味,从来在乎过的人怎知被人在乎的感觉,相知不一定要相守,思念不一定要拥有。许多人都爱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游戏爱情,这难道会幸福吗?”两人气得涨红了脸,浑身颤抖,用尽全身力气才齐声骂道:“疯子!”但我无心与他们辨驳,又开始朝前方走去。
我看到了一个人在路边深思,过了许久,他才走向我说:“幸福大概就是理想吧。”我听罢,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天空,开始说道:“理想就是目前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或是一种崇高的希望。没有本事却不得不应付有本事的人才做得了的事,这种压力和矛盾参差地映照出作为社会的人,随历史潮流运动的身不由已。虽然我们一味设想如何追求个人实现,谋求个人发展,但实际上命运根本不在我们的手上,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再承认,也无法规避的主题。现实就是与理想如此尖锐地对立。许多时候人无法摆脱理想的束缚,因此就陷于此而不能自拔。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痛苦就在于,他必须先入为主地依靠自己的思考来选择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不管遭遇什么也无法回头。对于理想主义者而言,回头只会更加痛苦,放开理想,看清自己,认识自我,超越自己,即使再小的超越也是一种进步,而对理想而言却永远是失败。”
一个人向我奔来,口中还念叨着前人的诗句,他喘了口气,自信地说:“自由就是幸福。”我带着赞许又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视着他,说道:“苦难难以躲藏。在我们知道的生存状态下,我们能改变多少?更何况我们倘若不知道呢。我们有多少自由自由地想,又有多少自由自由地做?在人生的长途中,上帝为我们设置了无数的关卡,无非都离不开生、义、爱的选择,选择生,那么义、爱又置于何处,如果它们是同等的,那么你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要失去双倍的东西。当你用社会博弈均衡的标准去阐释各种问题时,就已经丧失了自身的人格,你的眼睛不再是你的眼睛,你的心也不再是你的心了,这一选择在何种程度上是自由的呢?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生存是人的第一要务,为了义,为了爱要生存,这当然是难以接受的向望,但选择生并不意味着我们就知道如何生;选择义又不意味着我们知道何为义。也许只有进入体内,直面本心才有答案,或剖开胸膛示之于人,人必须证明自己给自己看,就如拜伦一样‘像自己所写的那样生活’,这就是人的自由。”我说完,又向前迈着步走了,但他却拉住我,并开始继续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么永恒就是幸福了吧?”“永恒?!”我有些惊讶,瞬时便又成为嘲笑:“永恒!你见过永恒的东西吗?即使时间永恒,但它毕竟也只是个虚幻的概念啊!‘永恒’二字说穿了只是让在虚幻城市中荡漾的人的发笑而已,其实就是这两个字的艰难让他们不敢面对。为什么呢?因为世间的一切,我们只能看到现在,而望不到未来,那么世间又有何人既能看到开头又能看到结尾呢?我想,若有,他也只能是超脱凡人的仙人了。所以,一切繁华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自在缥渺浮沉间。纵观大千世界,你又见过几人生死与共,你又见过几人恩爱百年,你又见过几人一马平川,长安花尽,痛快酣然。茫茫人海,我转身而去,变了时间,换了容颜,却改不了眼底的那一点依恋,心中的那一些酸楚,步履人生的梦月几十年。因此,又有几人能为我保留眼底的那一点依恋,或千里万里,或经年累月,若影随形,长存心底不变。对此,我分外珍惜上帝给予我的人的心灵,哪怕只是一个角落,我仍承认那是一种永恒。”那个人又在深思中坚定地说:“可以肯定,幸福保证是青春。”“青春?!青春不过是阴雨之夕才勾起人感伤的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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