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半点见解,于是很让我鄙视,从此不再谈政治了。
一风是狂热的政治迷,跟他在一起,总觉得他在对着空气说话,不让我发一句言。于是警告他再这样就跟他绝交。听了我的话,他倒是老实了些日子,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知道除了政治、文学外,一风还特别喜欢谈论女生,于是每当他一提台湾问题,我马上就说,哎,你看那边的一个女生长得真漂亮。一风会立刻刹住话题,随我手指的地方望去,然后就做呕吐状,指责我的审美观。于是两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一顿饭下来,花去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我就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自己算算欠我多少钱了。一风扳着手指假装认真的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图财害命,我的命可是千金不换的。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和一风同时恋爱了。只不过他已经修成正果,而我还在原地踏步。那段时间很是苦恼,所以一风不再像以前跟我吵了。每当我们观点发生分歧时,一风就不说话了,我突然就觉得很难过,说不上为什么,眼里好像有泪要夺眶而出。
终于,我小心翼翼维护的可怜的感情还是没能够抵得住物质的诱惑,我喜欢的男生跟一个很有钱的女生走在了一起。
一个人坐在饺子馆的角落里,拼命的喝酒。当一风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的舌头已经大了起来,根本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听到一风在话筒那边说,你等我。之后电话就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觉得身体被人扶了起来,再后来我的记忆就在这里断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屋子里静悄悄地。我穿衣下床。门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一风笑着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正在冒热气的早点。他笑着递过早点说,吃一点吧,不然胃会难受的。我不知道那里来的怒气,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袋子,歇斯地里说,我不需要你关心。一风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没有说话,慢慢的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袋子。他低着头说,没有人比你更疼自己,你好自为之。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泪水顺着脸颊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双手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我为什么会这么混呢,竟然伤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几天过去了,一风一直没有来找我。我几次鼓起勇气想跟他道歉,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给咽下去了。我们偶尔在路上碰见了,也只是礼貌的笑笑。
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我突然病了。宿舍的人都去上课了,就在我口渴的厉害的时候,一杯水端到了眼前。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一风来了,因为,从心里,我感觉到了温暖。
一风没有说话,他默默的从兜里掏出药说,几天没有见你上课了,我猜你肯定是感冒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叫人不放心。
我突然笑了,说没事的,只是小病而已。我知道,在一风进门的那一霎那,我们的友情又回来了。
等我的病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一风跟他女朋友分手了。我没有问他原因,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就这样,我们两个又开始了斗嘴的生活。一起上街,一起讨论某篇文章,一起在一栋大楼面前口出狂言: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收购它。日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单纯,只是我们都尽量避免有关感情的话题。
大二结束的时候,我开始拼命的写长篇小说,一风的文章也频频见诸于报端。那段时间,我心情很坏,一风总是能找到哄我开心的办法,他的稿费都成了我们的下酒菜。那年夏天,我们和饺子馆的老板混的特别的熟,也因为有了一风,所以我吃了好多冰激凌。我们一起去游泳馆,一起去阅览室,一起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发呆。当我的小说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关掉了电脑,在饺子馆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宿醉。我记得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又唱又哭又笑,一风就坐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后来一风的女朋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一风跟她分手完全是因为我。我看过短信突然之间就愣住了。她说,一风不想我一个人孤单,不想我一个人受伤。他说要和我一起承受压力,一起走过落寞。他还说,当两个人一起无聊的时候,也许无聊就会消失。
我傻傻地捧着手机,疯狂的穿过校园小路跑去找一风。我要一风给我一个解释。
一风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说你不要听她胡说,我跟他分手跟你没有关系。
我的眼泪突然之间就流下来了,我一把抱住一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风拍拍我的肩膀,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说,你不要难过,一切会过去的。
天天渐渐的亮了,我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然后目光落在了一风的身上。他已经睡着了,柔和的面孔犹如小孩一般安详。我轻轻的说,一风,放心吧,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