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加快一点预警时间。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把战场的烽火燃烧到草原上,才能一劳永逸的保障大明腹地百姓休养生息,享受着大一统王朝带来的太平盛世!
景泰元年的五月,好像比往年要更加阴冷一些。夺门之变结束的这段时间里面,虽然景泰帝承诺不会追究问责任何一名官员士卒,但帝王的承诺听听就好,谁要是真信谁就离死不远了。
别说这种动动嘴的承诺,就算下发圣旨铁券,真要命的时候还不是废铁一块?
不过朱祁玉终究不是什么大肆清洗的残暴君王,对于参与夺门之变的官员大臣,仅仅是降职或者贬为庶民,并没有在京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哪怕太上皇朱祁镇一党的“顽固分子”,比如安远侯柳浦、宁阳侯陈懋等人,也只是夺爵判处短暂牢狱之灾,终究手下留情不像大明以往政变那样赶尽杀绝。
但满朝文武心中皆知,有一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就等着景泰帝朱祁玉的宣判。
黎明前京师的大道上,参加每月十五的望朔大朝马车络绎不绝,往往朝局大变就意味着后续会有大立,很多官员就想着趁此时机多在皇帝面前表现,说不定就能火速提拔一飞冲天。
成国公府的马车行驶在京师官道,相遇的官员马车见到后纷纷避让,曾经红极一时带来的权势地位,再度重现到了朱勇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马车中,坐着的不仅仅只有成国公朱勇一人,还有沉忆辰。
论起来沉忆辰已经有许久,没有跟成国公朱勇同乘一辆马车上朝。一方面是他跟朱勇之间,永远达不到寻常父子的那种亲密,另外一方面夺爵这大半年时间里面,身为庶民的朱勇也不需要上朝。
马车内的场景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过很快成国公朱勇捂着嘴角一阵咳嗽,打破了这份寂静。
“公爷,朝中局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你更应该在府中好好修养,没必要参与早朝。”
沉忆辰忍不住劝戒了一句,与外界眼中成国公朱勇借助护驾之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同。他很清楚对方虽然表面上走出了病弱颓废的状态,展现出属于大明国公的强硬跟威严,实则身体情况远不如当初。
五月的凌晨依旧有着丝丝寒意,如今很多京师官员都找各种借口缺席早朝,以成国公朱勇的年纪跟身体,没必要如此坚持入宫上朝。
“无妨,本公还没到朽朽老矣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成国公朱勇强忍住咳意,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身为戎马半生的老将,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给小瞧,这可能是朱勇始终维持的最后骄傲。
“这几日朝廷接连收到边关急报,鞑虏兵马各处犯边劫掠,导致军民伤亡惨重,百姓损失的财物不可估量。”
“仪儿率领着京营兵马,已经再度前往居庸关威慑兀良哈三卫,另外昌平侯杨洪也从京师返回宣府坐镇,防止鞑虏破关复现去年的京师之围。”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朝会陛下应该会正式命你前往辽东,征讨兀良哈三卫的同时,从侧翼牵扯鞑虏兵马,减轻宣大防线的压力。”
成国公朱勇之所以会跟沉忆辰乘坐一辆马车,就是为了商讨目前边疆局势,毕竟跟蒙古诸部打了几十年仗,满朝文武没有谁比他的经验更为丰富。
沉忆辰马上就要总督辽东,朱勇希望能用自己的经验帮扶一把,可能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情,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
“宣府有会昌伯杨洪前往坐镇,大同有定襄伯郭登坚守,也先想要破关几乎不可能。晚辈猜想他此次大规模犯边,是为了转移矛盾减轻登基为汗带来的内部压力,同时用掠夺的财物拉拢收买部分蒙古老牌贵族,获得他们的支持。”
沉忆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其实前中期的大明就算没有长城这样的防线,面对蒙古铁骑也没有多大劣势。阳和、鹞儿岭、土木堡数场惨败,问题不是出在战斗力上,而是内部指挥混乱缘故。
杨洪跟郭登不敢说什么绝世名将,但能力跟指挥绝对在中上水平,哪怕土木堡战败后最危急的时刻,也先率领的蒙古铁骑都没有攻下大同、宣府这两座重镇,现在就更不可能。
对于这点,沉忆辰有着绝对信心!
“那你有没有想到一点,也先犯边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成国公朱勇意味深长的问出一句话。
“还请公爷明示。”
“兀良哈三卫首领,本公跟他们打过数次交道,俱是反复无常之辈,希望能在大明跟蒙古之间左右逢源,保持自己的独立地位。”
“大明征讨兀良哈的消息,相信他们早已得知,以三卫的实力想要抵挡辽东军跟京营的两面合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要么就是远遁漠北,要么就是投降假装恭顺,等待日后的再度反叛。”
“如今大明下定决心要吞其土,收其民,以往归顺反叛那一套行不通。草原上瓦剌部做到了统一,同样没有了兀良哈三卫的容身之地,本公判断他们会请求也先出兵协助,反吞辽东都司!”
成国公朱勇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辽东都司对于蒙古而言,何尝不是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
每当大明京营北伐,辽东都司配合出兵西征,威胁到蒙古兵马的侧翼,如今更是阻碍了天圣汗也先,想要吞并女真三部降伏朝鲜的野心。
辽东都司不亡,女真跟朝鲜哪怕归顺,都有当二五仔反复横跳的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朝可以放弃奴儿干都司,却在明末财政崩溃要亡国的前提下,始终没有放弃辽东苦寒之地的原因。
谁占据辽东,谁就将获得绝对的战略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