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等有几个大人过来喝止,三辆摩托车才呼啸着离开了。
边兀把边春晗拉起来,卷起被轮胎擦破的衣袖,咬着牙不说话。
边春晗抬手摸了摸边兀脸上的胎记,因为早就习惯了这一块东西,边春晗已经忘了自己捡回来的孩子脸上是带着看上去有些吓人的胎记的。
“孩儿,是不是就是这你才开始留头发?”
边兀把脸偏开,“没事,哥,他们都退学了,混子的话咱为甚要听!”
边春晗胸口一下接一下的起伏着。
“不晓得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通知书,到时候我就能跟哥一起去市里了。”边兀抬头看到学校的大门,用力转移了话题。
事实上连中考成绩都还没出,但是边兀对了答案后,精确到个位估出了自己的分数,并且抬着下巴保证最多在作文上有两分偏差,全家人没一个担心大的。
边春晗不说话,拉着边兀拐到药店买了一瓶碘酒,去菜市场买了大酱往家走,过了小半个小时才神色如常的又跟边兀说笑起来。
边兀也避开刚才的事,两人回来只说在镇上不小心叫摩托车刮到了。
边春晗夜里却是咬了几次牙,少有的失眠了,只恨自己不知事,没早些注意到孩儿脸上的胎记,不晓得孩儿为此在家里糟了多少罪。
彼时正是澳门回归的一年,举国欢庆,像边春晗这样的编制外教师叫做民办教师,一个月才七百多块钱的工资。
边春晗下定决心每个月至少存三百块,一学期后就带孩儿去医院!
第二天一早,边春晗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爬起来先摸到厨房准备路上的吃食。
边远把东西都先拿出来,准备送两个弟弟去镇上。
等边兀一进厨房,边春晗抢着先冲他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边兀扑过去,抱着边春晗不撒手,眼睛下面也带着淡淡的阴影。
“六儿,兀儿,你俩多大了!还天天抱几回,快拎东西准备走了。”边远站在门口催促道。
“时间还早哩!”边兀嘀咕道。
“还不快点儿,要赶不上车看你们怎么办!”
边春晗应了一声,扯着边兀快步去井边打水洗脸。
家里每次有人要坐车的时候,大人们就格外心焦些,恨不得提前几个小时就去街头站着。
三兄弟等了半个多小时,天大亮,客车才慢慢的开过来。
边远不放心地交代了又交代,叫两人仔细东西。
昨天晚上边存志总担心边浩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要出门去收些土鸡蛋回来,叫边长纪几个硬拦了下来才作罢。
幸而这时候算淡季,人稍稍少些,两人才提着几个包和桶顺利的上了车。
“二哥!”
边浩站在出站口用力地招手。
边春晗气喘吁吁的从人流里挣了出来靠过去。
“六儿,你们咋带恁多东西!热坏了没?”
边浩伸手要去接东西,边春晗扭着肩膀避开了。
“二哥,你身体好了?”边兀问,也不肯叫边浩拿东西。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把大半的东西都两手提了过去。
边春晗这才注意到边浩身边还站着一个咋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汉子。
“这是二哥的拜把子兄弟,你们也该叫哥。”边浩略略迟疑了一下介绍道。
边春晗老实地跟着他的介绍叫了声“成哥”。
边兀稍稍挑了一些眉,嘴里也跟着叫,心里却存了疑虑:刘芳娥来了好几回,却从没听说起边浩有了一个干哥哥。
边浩他们在部队做的事是绝密,就是现在因伤退役还得照着日子去部队报告,也正因着这层关系,几人才敢也能办起射击俱乐部。
他们弄了一辆部队淘汰的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