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要这个孩子,他是个怪物……”
“你在说什么?”祁曜以为自己没听清,声音渐冷。
温娆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自己倚靠在床头,疲乏道:“这个孩子,我不想生下来。”
“你再说一遍。”祁曜捏住她的下巴,面上一片寒霜。
温娆看到祁曜,方才梦境里的场景重现,她眯了眯眸,牵强地勾起唇角,“是我刚才说胡话了,皇上,你现在一定很需要他。”
她牵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若是为你生儿子,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答应我?”温娆问道。
祁曜深深地看着她,忽然间有些看不透她。
“是。”他只能点头。
“你对我真好。”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而后轻笑了一声,道:“祁曜,我要做皇后,我要保护我们的孩子,我若是成了皇后,便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了,我会为你生个儿子。”
祁曜的手停留在将将要落下抚摸她乌丝的上方,面上神情不定。
“你根本就没有碰温茹是不是?”她的声音甜又腻。
“你相信我?”祁曜反问。
“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让我做皇后吧,不然……”她说着面色顿时发白,“不然,我害怕……怀孕的女人总是很容易一尸两命,我还不想死……”
“胡说,没有人会伤害你。”祁曜不愿意听她说这些。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嘛?”温娆扁着嘴,泫然欲泣。
“我……”祁曜看着她憔悴却强撑着的模样,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直到手背上被一滴泪烫了一下,他这才坚定地紧拥着她,“好,我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温娆伏在他肩头,咧开了嘴,眸中一片幽深。
祁曜抱着她不知该喜该忧,她定然是吓坏了,他的手还是落下了,像往常一般顺着她的头发。
册封皇后历来都不算小事儿。
温家在前,已经倒台,至少温娆对其他势力而言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即使她做了皇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多的反对,祁曜也只用一句话粗鲁的推卸了责任。
“谁有本事生儿子,朕可即日册封,诸位爱卿可以推选出一位来,若是还有人啰嗦却没能找到个能生儿子的,朕是该罚还是不该罚?”他的面上一片冷意,说出来的话看起来有些荒唐,却成功的堵住了他们的嘴。
温娆登上后位的路,被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人敢出来阻拦。
她心觉自己从前真是傻,祁曜便是最好的那把刀,她却从来都没有用过,接下来她若要用这把刀来杀人,不知祁曜知道后,该当何想?
容樱替她化妆,只发觉她这些日子愈发的奇怪,从前的她总是多愁善感,温婉可人,可现在的她愈发容光焕发,艳丽无双。
“容樱。”温娆闭着眼睛,正上着眼妆,忽然喊了容樱一声。
“奴婢在。”容樱忙应道。
“我让你去将罂粟找来,你去找了吗?”温娆问道。
容樱心一跳,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又问了起来,莫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奴婢去找过了。”她心虚的不敢抬头。
“哦,找过了?人呢?”温娆好似失忆了一般,将走之前的话重问了一遍。
“她、她与太监对食去了。”容樱勉强镇定道。
“是嘛,她不回来,想必是过得很好了。”温娆笑道,妆成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漆黑的眸,眼梢微微上扬,桃红点点。
“容樱,既如此,我也为你寻个对食好了,对方年方六旬,体型环肥,不仅喜欢玩弄女人,还喜欢把女人的骨头打断,你觉得如何?”她方才唇上抿了红色的胭脂,现在看来更像个吞咽鲜血的妖女。
容樱愕然瞪大了眼睛,这才恍然,忙跪在温茹脚边。
“求娘娘饶命,奴婢不敢说谎骗您,但成祥公公说了,奴婢若是敢胡说半句,便把奴婢脸打烂。”容樱泪水涟涟,模样可怜。
温娆微微颔首,“原是这样,他说你敢胡说就打烂你的脸,可你回来说的话还是胡话,你说我要不要打烂你的脸呢?”温娆拖着音,哼道,“成祥死了,你既然这般听她的话,便去黄泉路上陪他吧。”
容樱不住磕头,后悔自己从前对温娆的那半分轻忽,便是这半分便能要了她的命。
“娘娘,求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绝对不会再谎说半句话!”
温娆冷冷地看着她,面上没有半分暖意。
忽然有人跪在容樱身旁,大着胆子开口:“娘娘,可否将容樱赐给奴才。”
温娆垂眸,发觉说话的人是长生。
她俯下身挑起长生的下巴,“你喜欢她?”
“喜欢。”长生缩了缩脖子,目光闪躲,不敢和她对视。
“好。”温娆松开了手,抚着指尖,道:“你喜欢,那我就把这个玩意儿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