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又向侧面的一对纵去,长剑弹射出百十点银光,飞洒电罩。对方那个银衣大汉识得这一招名为“喷珠溅玉”乃是本庄上乘剑法中绝招之一,忙忙挥剑拆解,卢森剑势攸然一挫,无端化为“甩手剑”的招数,银光如匹练急从他前胸射入,再也无法躲避或招架,问哼一声,那柄长剑透胸刺入,登时尸横就地。
卢森这时方始落地,顺手夺过那个还在发愣的同伴手中之剑,迅疾向最后一个敌人攻去。
那个银衣大汉见势色不对,使个败式便想退走。
卢森恰恰化为一道银虹射到,把那银衣大汉截住。他连诛三人的声势,已经把对方骇得魂飞胆落,虽是勉力招架.但剑法已屡现破绽。
卢森手中长剑幻使一片银影寒芒,追得对手连连后退。陡然间突出一式怪招,那柄长剑忽左忽右,使人眼花统乱,接着化为挑戳之势,一剑送入对手咽喉之内。
那个银衣大汉狂呼一声,尸身倒地。
卢森杀尽对手之后,反而楞楞地望着那些尸体,面上露出一片茫然之色。
皇甫维突然低声道:“你们快站好,有人来啦!”
卢森程然警醒,猛然转身招手,指挥那三名银衣大汉站在自己身侧,排成一列,作出拦住皇甫维去路的阵势。
皇甫维手中横持圣剑,面上含着冷笑,朗朗道:“你们太脓包啦,要不要换些好手来?”
卢森故意厉声道:“你终究还未冲得出去,冒什么大气?”
他话声甫落,一阵轻风从后面拂到,皇甫维闪眼一觑,只见卢森等四人后面出现广四个持剑女郎,
一个娇柔的声音接口道:“皇甫公子,我有句话想请问你,不知你是否肯据实答复?”
皇甫维道:“你如果有话说,那就走到前面来一别躲在一堆人后面。假使没有这个胆量,你就躲得远些!”
那四个女郎后面的转角处顿时出现了玉面朱唇,薄发裸臂的漆二娘。她柳腰款摆,轻移莲步.走到卢森那一排人的前面,媚笑道:“我已听从公子吩咐,该公子不会突施暗算吧?”
皇甫维傲然道:“当然不会啦!”
漆二娘双从他面上移开,迅速地扫瞥过地上那四具尸体之上,接着道“他们都是死在公于剑下的么?我却奇怪卢森他们为何丝毫不曾受伤?”
皇甫维笑道:“你就是要问出这句话?”
漆二娘摇摇头,但见她胸前高耸双峰随之微微摇颤,极是诱人。
“不,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顺口提起而已,其实我细瞧一下,就可看出他们是再死在公子创下!”
皇甫维道:“你最好少吹牛皮,我和他们均是使用宝剑,哪里看得出是谁杀的?”
卢森面色生变,可是不敢动弹,此刻他十分怀疑皇甫维可能是故意要漆二娘细细查看,等她查出真相,便可假手于漆二娘取自己等四人性命。
此念正在他脑中转动时,漆二娘已经开始检查那四具尸体身上致命的创口。
她只费了一会工夫,就走到皇甫维面前。皇甫维道:“怎么样?是下是我杀的?”
漆二娘沉吟道:“看他们的创口,听取的角度均非本庄剑法所能够做到,因此可以确认他们乃是死在你的剑下”
皇甫维发出笑声,却被漆三娘继续说下去的话声打断,只听她道:“但是我十分讶异迷惑的,便是你会知道他们何自相残杀的可能?因而考我的眼力?照道理说,他们同属本庄之人,面对你这等强敌,定然十分团结一致。故此当你听到我提出疑问之时,应该大感迷惑才是!”她的话声一顿,发觉皇甫维似是挪榆地晒笑一下,便又接着道:“这个疑问迟早会晓得,现在我要请问你一件事”
皇甫维定睛望着地,等她说话,忽然间感到心旌摇荡,大有难以自持之慨。他本是聪明绝顶.机智绝伦的人,立时已察觉乃是漆二娘的媚术使然,眼珠一转,一面暗暗澄神一志,抵御对方媚术,一面装着有所发现,移目望着一排四个女郎。
只听漆二娘娇媚荡魄的声音道:“皇甫公子明知庄主不在,却枉驾来此,不知有何图谋?”
皇甫维眼睛望着别处,道:“我来找银衣仙子佟秀。”
漆二娘笑道:“难道说公于也不晓得她的下落大?”这话大有深意,分明已知佟秀失踪之事,甚至认定乃是皇甫维把地藏匿起来,
皇甫维并不在乎人家怎样想法,此时他急于从漆二娘婚术魔力中脱身,想来想去,还筹思不出妥善之法。他既是不敢向漆二姐望去,又不能老是盯住那几个女郎,只好游目室中。
忽见那几具尸体的血腥气引来不少苍蝇,顿时灵机一触,心中已有主意,他右手缓缓掣出圣剑,左手却从囊中取出一个玉盒,藏向背后接着便收回在囊中,微笑道:“关于佟秀之事,我觉得不须辩说”
漆二娘突然道:“公子刚才取出玉盒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问起此事,我不妨告诉你。并回我在嵩山一个高入云霄的石峰顶,该处山风强劲,常人也难以站得住脚,但我却听到一阵虫类飞行之声,我因而疑心大动,循声追查,发现峰顶大石后有个石洞,洞内有个人全身溃烂.布满了恶蝇,那人只剩一丝气息,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死掉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人竟是武当高手武潘安余防”
他说到这里,众人都大感兴趣一尤其听到那人竟是举世知名的美男子武当高手余访,都不禁流露出十分注意的神色。
皇甫线接着道:“向时我也晓得了他身上之伤乃是被剧毒所侵蚀,每日必须由这种恶蝇吮吸脓血,才能撑得下去。而这种恶蝇若然停在别人皮肤之上,顿时传染剧毒。终于要全身溃烂,比患大麻疯的人还要难看百倍”
他说到这里,众人便有点警觉,个个游目四顾,皇甫维提高声音道:“不瞒你们说.我的玉盒之内藏有几只恶蝇,刚刚放了出来!”
他左手运力向地上扇去,停在死尸身上的苍蝇立刻被掌风刮得四散飞起。
众人顿时一阵慌乱,纷纷散开,并且各以掌力向空中苍蝇拉去。漆二娘夫不怕地不怕,却怕花容月貌毁损,不能迷惑天下苍生。是以也十分震惊,扬眸注视着空中。
蓦地一道白虹电掣肘到,漆二姐美眸一转,已看见乃是皇甫维御剑击到,来势猛急无伦,不由得大吃一惊。一面挥掌劈去,一面掣剑侧闪。
她的动作虽然快疾无比,但皇甫维有心偷袭,比她更快,但见白虹过处,漆二娘惨叫一声,顿时肚穿肠破,仆向一侧。
那四女睹状大惊,但她们此刻仍然深信空中飞蝇带有剧毒,因此顾此失彼,狼狈万分。
皇甫维乘机仗剑左决右荡,转瞬之间,削断三支长剑,击毙二女。
其中一个乘乱向外面逃去,皇甫维正忙于进攻那个手中尚有长剑并且作负隅之斗的女郎,一时无法分身,心中大急,厉声喝道:“卢森,你们快截住那丫头”
和他对敌的女郎尖叫道:“好啊,卢森你们胆敢反叛,等庄主晓得了,就有得你们好看”
卢森等人本来不肯听皇甫维的命令,可是这个女子尖声一骂,顿时醒悟不能不管,迅即挥剑扑截。另外那三名银衣大汉唯他马首是瞻,见他动手,都纷纷持剑围攻上去!
皇甫维一身所学,没有一招不是刚好克制住三公的武功路数,况且使用的又是无坚弗摧的“圣剑”这时但见他奋起神威,一连数剑凌厉攻去,那女郎退却不迭,忽地门户大敞,被皇甫维一剑刺透心窝而死。
卢森沉声道:“请问公子有何打算?”
皇甫维若无其事地道:“只要你们都丢掉长剑,吃我一剑,便可无事!”
卢森道:“这样说来,公子乃是决定取我等性命,正是古语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意思了?”
皇甫维摇摇头,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目前以我个人力量,尚无法把三公奸除,因此你们若是露出叛迹,此是江湖大忌,三公定然放弃一切,先合力诛除你们。那时候我纵然有心相助,也未必成功。所以上上之策,还是以不露痕迹为佳!”
那四人都透了一口大气,皇甫维接着道:“现在你们转身出去,就在外面那道钢栅旁边,每人让我刺上一剑,并把兵刃斩断,那时你们只须砌词说奉漆二娘之命守在外面,谁知我在内把众人通通刺死,冲了出来。你们拦阻不住,都负伤倒地。”
卢森大喜道:“如果公子乃是真心开恩的话,唯有此许可以瞒过庄主,”
当下一齐出去,在最外面的钢棚内侧站定。皇甫维道:“你们站好阵势,伸出长剑,我用各种手法斩剑,顺势弄伤你们!”
皇甫维着他们并排站好,各各伸出长剑,然后施展独门手法,每斩断一剑,那圣剑剑尖就在他们身上戳了一下。剑剑都是刺在穴道之上,若然是在战场,这一剑剩下去,对方纵然不死,也立即失去反抗之力。
而这刻他们却只是流了一点血,行动仍旧如常。卢森长长吁口气,道:“我们出入江湖,从不怕死,可是本在的严刑酷罚却比死还要恐怖万倍,在下等蒙公子开思,或可逃出此劫,真是谢天谢地!”
皇甫维道:“目下漆二娘已死,只不知继她指挥此庄的人是谁?我很想悄然离开,但目下该庄护何把守严密,看来不易离开”
卢森想了一阵,道:“本来漆二娘一旦出事,就该由少庄主或佟秀姑娘指挥全庄。可是他们两位都不在,或者会由漆二娘的心腹侍女中为首的黛姑出而主持大局!至于过河之法,在下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皇甫维想了一想,道:“我目前隐藏起来,如有机会自会渡河而去。你们被我飞剑刺穴之后,应该是一个时后后方能动弹。因此你们装了一个时辰之后,方可起身行动。”
那四名银衣大汉都唯唯应了,皇甫维又问明业已被杀的马老三的房间位置,便换了件银装大汉的衣着匆匆离开这个幽牢。
他刚刚从地道入口处跃出去,便听到一阵步履之声。皇甫维迅即藏身在角落暗处。
转瞬间两个女子走到入口处,其中一个道:“我进去禀告二娘就得啦,你且到外面小心巡视”
另外那个女子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厅外。
皇甫维灵机一动,轻轻跃到人口处,循级而下,就在底下第一个转弯弯角外面隐藏起身躯。
里面传来那个女子惊叫之声,不一会,步声由内面匆匆奔出来,皇甫维拿捏时候,突然急截迅袭。掌拍指拂。那个女子实在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半途出现突袭,大吃一惊,皇甫维手法何等奇奥,立刻制住她的穴道。
那女子全身软瘫,也不能发出声音,皇布维料她不敢违抗,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子?”问话时,一掌抵住她的后背心。这样她便能够开声说话,同时又可立刻施展那“禁制脉穴”毒剂。
那女子倒吸口气,缓缓道:“贱婢名叫黛姑”
皇甫维沉声道:“你聪明得很,居然晓得我这种禁制脉穴手法的厉害,所以乖乖答话,由此看来,你虽然身为侍婢,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刚才在大厅中见到你和另外一个同伴的情形,得知你有命令她的权力现在你听清楚一点,一会儿走出外面的石阶上,你人声吩咐她去传令解除全庄戒备,听见没有?”
黛姑怯怯点头,但接着道:“贱婢实在不敢这样做。”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自问熬受得住毒刑,不妨试一试看,”
她打个寒噤,道:“贱婢不敢尝试,既然不得不听从公子吩咐,只向希望公子在事后赐我一死,以免日后被老庄主收拾。”
皇甫维默然片刻,道:“你一定平日深悉身受毒剂之人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是以这等畏惧,既是这样,我答应你得个痛快就是!”当下他们一同向外面走去,走上石阶,黛姑扬声呼唤同伴过来,然后按照着皇甫维吩咐的话说了,那个侍婢果真领命去了。
之后,皇甫维再度征询她的意见,便这时黛姑又改变了主意,不愿寻死。皇甫维迅即一掌击在她后背心,把她震得昏迷过去,放在石阶上,便疾纵出厅外。
但见那道护庄河已恢复平常,本来烛天的火炬已尽行撤去,留下一片黑暗。
不过目下距天亮已是为时无多,皇甫维迅速奔到一道吊桥桥头,桥头处只两名汉子在那离地丈讲高的石楼内,那道吊桥便是由他们控制起洛。
石楼周围都有火炬,但不算十分光亮。皇甫维一出现,立刻就被楼上的两人瞧见。
皇甫维早就瞧好形势,设法站在阴影中,沉声道:“漆二娘命我过去办一件紧急要事”
那两人刚才紧张了老半天,这刻未免有点大意,其中一个立刻动手去放落吊桥。那道吊桥放了一半,另一个汉子突然吟了一声,问道:“你是哪一位呀?你们平常都是等不及放桥就纵过去”
他下面的话还未说完,皇甫维已应声道:“我照例得告诉你们一句,谁耐烦等这吊桥放落去?”话声中他的人已奔到河边。双足一顿,飞纵而起,飘落在两丈左右处那道从对岸伸到河心的木桥上。
转眼工夫,他已到了冷月山庄的正门,这刻纵然有察觉他乃是冒牌货,他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大摇大舞台从正门出去,在门口附近的守卫们都身向他行礼。是以皇甫维又晓得身上这套银衣竟然可以区别出身份地位;
他又离开大道,在荒野中向前疾奔,天亮之际,他已奔入太阳谷的地界。
大白天不易行事,因此他在荒野中随便找个又高又密的草堆,倒在草丛中,尽量休息。
下午时分他已经睡够,用了一回功,忽然从囊中掏出一枚金牌。这块免死金牌曾经使他整个人生都起了剧烈变化,因此他感慨地反复瞧看,但见一面有个皇冠浮突出牌面之外,另一面则深深地刻着“免死”两个字。
这面免金牌就是他潜入冷月山庄的原因。当他跟随那翠姑娘走入而道,对经进入一间金色门户的房中,取的就是此物。
这时,他不禁记起那个纯洁无瑕的翠姑娘及宝姑娘,她们的命运如何?现在已不可得知。或者会因漆二娘已死而得到幸免,但也许遭遇更惨!
对于这些他已无能为力.只好撇开不去想它。他把那块免死金牌用两指捏住,运足内力猛然一震。
一声微响过处.那块薄薄的金牌竟然分为两片,内面有本薄薄的小册子掉了出来。
皇甫维取了出来,发觉另有一张薄如蝉翼的小笺,上面写有不少字迹.他凝神阅看,那签上写着的是:“皇甫孤格奉无闻禅师左右:三十载一弹指耳,贵寺绝艺,宇内同钦,就中以意形大法为最。仆因深知以禅师根骨,十年之内将可与仆相颌顽,遂设计与禅师比武,取得秘笈,期以三十载归还。此时禅师血气已衰,徒呼荷荷而已!唯仆此举亦怜才之意,不然十年后相逢,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兹谨以资寺秘签奉还。堪足告慰者,厥为三十年来仆未曾翻阅秘本,弹免掉师无法向贵寺历代祖师交待也!书于xx得此秘笈后一日。”
这封简短的信,把这意形大法的来历都详细说出来。
皇甫维怔了一阵,感慨地把那张小笺放回金牌中。他想像得到像义父这等武功冠绝天下的人,明知有一本载着天下无敌的绝艺的秘发,却不肯取出阅看,在他该是多么痛苦的事?
而义父他老人家居然忍了三十年,到期便命自己送到少林寺,若不是没有见到那无闻大师,谅那位大师看到此笺之后,三十年的仇恨也会立时冰释。
他接着翻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凝神细看,但见他面上渐渐露出惊讶之色,而且越来越入神
到他猛可觉醒时,看看天色,已经是昏暮时分。皇甫维不觉哑然失笑,把那册秘本收起来,然后尝试着修习这少林寺第一绝艺“意形大法”
他在草丛中不知不觉已渡过三日,第四天的上午,他精神奕奕地起身,紧一紧背上的圣剑,放步向西方奔去。大约走了里许,旁边草丛中微微一声,皇甫维攸然停步,向草丛望去。红影闪处,一个高大汉子跨跃出来。此人一身红色劲装,手中持着银芒耀目的长刀。
皇甫维冷冷一笑,道:“你不必罗嗦了,如果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引领我到太阳谷中,找出奉命留守的负责人,与我见面”
那红衣大汉本来的气满面,但打量了他几眼之后,面色微变,突然向空中一扬手。只见两颗红色弹丸疾飞上去,后面的一颗陡然加快,追上前面的那颗,互相一撞“砰砰”两声大震,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两团伞形红云,冉冉向空中升起。
皇甫维手掌一场,正待运劲拂去。忽然又缩回手,冷冷瞅着那个红衣大汉。
对方却被他望得毛骨惊然,可是其势又不能退走,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皇甫维道:“你是第几郎?”原来当日他和绎衣仙子舒情结伴同行时,太阳谷有个十二郎跟着,所以皇甫维询问这名大汉是排行第几。
那红衣大汉呐呐道:“在下还未有资格挤身在十四郎君之列。”
皇甫维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看你发弹手法蹩脚得很,方在诧异,原来你比太阳谷十四郎君还差一级!喂,你的援兵什么时候可以赶得到?”
那个红衣大汉愣一下,似是想不透他这一问的用意。
皇甫维晒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凭你这种材料,岂堪我出手一击!”
那红衣大汉大概觉得这活乃是实情,便不反驳,答道:“大概一盏热茶的时候,第一批就可赶到!”
皇甫维道:“你是否已知道我的来历?”
那红衣大汉道:“皇甫公子前几日在冷月山在现身之事,本谷已有所闻。所以小的一看便认得出公子。”
皇甫维俊面上陡然露出一丝冷笑,道:“你这厮真该死,在我四周明明已有六七个人,却说是第一批须待一盏茶时分才赶得到,我想知道你撒这么一个谎是什么用意?”说到末句,人已踏步估前.双手交叉拂去。
那红衣大汉口暴喝一声,左拳右刀一齐猛劈,皇甫维视若无睹,直欺入去。对方那柄长刀带着锐烈风声在他肩上劈过,左拳也被皇甫维一拂之势迫得收回。皇甫维左肘一撞,正好撞在对方握刀手腕之上,那柄长刀向天空疾飞上去。
红衣大汉正待作最后挣扎,那知胸口一紧,已被皇甫维指尖戳中,顿时全身麻木,失去活动能力。
就在这时,四周红影乱闪,展眼间已纵出七名红衣大汉,个个手持长刀,寒光耀目,动作甚是矫健。
皇甫维冷笑一声,一脚扫去,把那个穴道被制的红衣大汉踢出寻丈。
那七名大汉个个凝视着皇甫维,瞬也不瞬,对于那具被皇甫维踢开的同伴毫不理会。
皇甫维俊眼一瞥,发觉左侧的一个红衣大汉身上装束似乎与其余的人有点分别,当下举手指住那人.道:“你排行第几,”
那个红衣大汉征一下,似是想不出这个素昧平生的皇甫公子怎么认出自己,当下应道:
“在下排行第八,公子几时见过在下?”
皇甫维笑一笑,道:“你不必管啦,先保住自己一命,再问这这琐事”
他举步向舒八郎迫走,在舒八即身侧的两名红衣大汉被他气势所摄,骇得退了两步。
舒八即倏然下令,顿时刀光四起,都向皇甫维劈去。他自己也挺刀削戳,出手又重又辣。
皇甫维迅快如电般掣出圣剑,但见一道银虹涌旋电射,登时把七把飞刀都迫了回去。
他打定主意,人随剑走,疾向舒八郎扑击。舒八郎长刀一振,招发连环,居然抵住皇甫维这一剑。
其余的红衣大汉拥扑上来助阵,皇甫维陡然间发出左掌,虚虚一扫,掌上没有一点风声力量,可是正当他掌下的三名红衣大汉蓦地倒仆开去,旁边一个红衣大汉厉声道:“这厮懂得邪法”
皇甫维冷笑道:“混账,这不过是少林秘艺意形大法中的下乘功夫,尚须意形兼施,到了上乘境界的‘意动形静’时,我根本不须动手,就可制你们死命”
他这一番话对方大概没有一人听得懂,舒八郎长刀一招,把余下四名红衣大汉聚在一起,摆出一个阵势,五柄长刀,指着敌人。
皇甫维大步迫上去,右手圣剑疾挥横削出去,从剑势出手可以看得出他乃是要斩削对方兵刃之意。可是事实上那柄圣剑距离那五柄长刀尚有一尺之遥。
那五名太阳谷的人都有点地莫名其妙,哪知手中长刀一齐震动,如被对方长剑击中。顿时发出一阵金钱交鸣之声,五柄长刀之中.竟有三把断了半截。
他们无不大感讶骇.都征了一下,皇甫维朗笑一声,右手掣回长剑,左手疾扫出去。
那五名大汉措手不及,其中两个跌仆开去,余下的三人急急散开时,皇甫维接着追逐猛攻.转眼之间,只剩下舒八郎一个人未曾倒已皇甫维压剑不发,沉声道:“舒八郎,那厮刚才告我,发出火弹乃是要把援兵,依我看来,无非是太阳谷中须要时间准备,对也不对?”
舒八郎游目四顾,口中道:“公子爱怎样想都行!”
皇甫维挺剑劈击,手法迅疾奇奥,一连三剑,把舒八郎一口气迫退六七一步,后背碰到一棵大树,再也无法后退,舒八郎屡次想豁出性命不要,以求拼力反击,哪知对方圣剑光华闪闪总是在他眼前吞吐,根本无法举得起长刀反攻。
皇甫维施展出义父所传心法,剑光飞酒中,人也越迫越近,最后,舒八郎长刀完全垂下,那圣剑尖抵在他胸前,使他完全丧失战斗力。
舒八郎双目一闭,道:“你为何不把我杀死?”
皇甫维沉声喝道:“丢掉手中长刀。”他声音之中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舒八郎虽然一向架傲不驯,这时也不知不觉五指一松,长刀坠地。
蓦地光华电掣,那柄锋快无涛的圣剑,剑尖轻轻在舒八郎胸前大穴戳了一下,旋即收回。
舒八郎身躯一软,挨着树身滑坠地上。皇甫维道:“你是日公舒涛手下十四郎君之一,大概总识得我刚才一剑的厉害了?”
舒八即有气无力地道:“公子如果放不过在下,最好给在下一个痛快,如若存心羞辱,只怕在下要口出不逊。”
皇甫维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却是个真的硬汉子,我平生最爱的就是不怕死的硬汉”
舒八郎精神一振,道:“在下也很佩服公子”
皇甫维把圣剑收回鞘中,道:“刚才我问你的一句话,事实上并无侮辱你的意思!但我猜想,你如果懂得厉害,假使我不取你性命,你便晓得如何自杀!现在我可要走啦”
舒八郎心中一阵茫然,道:“公子话中之意,怨在下愚笨。”
皇甫维道:“这样说来,你竟是不晓得这一把我剑刺穴的奥妙,是不?目下我有心饶你一命,不妨把内情告诉你。”
他微一凝思,然后又适:“这一招是我父秘传绝艺,凡是被我剑刺中穴道之人,如若挨过一个时辰,穴道自解,原可行动自如。但这一招最厉害之处却在穴道解开之后,表面上行动自如,其实血气渐渐在那处死穴周围凝结,直至一段时期之后,穴道被塞,那人轻则一身武功尽失,重则性命不保,所以我得事先告诉你这一点.免得你回后怨我”
舒八郎惊道:“在下宁愿毙命也不愿失去全身武功,公子如果肯把解救之法赐告,在下感激不尽!”
皇甫维沉吟一下,道:“好吧,你仔细听着,等到穴道自解,恢复行动能力之际,你迅即提一口真气,尽力奔跑,就可免去血气瘀积之害!”
舒八即道:“公子指点之恩,在下永志不忘但只不知要奔跑多久,方可停止?”
皇甫维皱眉道:“真怀疑日公舒涛传你们一些什么玩意儿,连这一点普通道理也不晓得?自然是要奔跑到筋疲力尽,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才行。还有就是奔跑之际,切忌停顿开声,奔跑得越顺利越好,以后还可收增进功力之奇效!”
他说完之后,转身自去。但不久就奔了回来,道:“对不起,我要借你身上衣服,冒充一下!”
舒八郎缓缓道:“太阳谷中防守严密,公子决混不进去”’皇甫维一面剥掉他身上衣服,同时替他穿上冷月山庄偷来的银衣,一面道:“别的人自然混不进去,但你等着瞧,我自有妙计进谷”
皇甫维穿上那套衣服,正好合适,当下又把舒八郎身躯提起来,道:“我得把你放在隐避之处,免得他们见到你,就晓得我已经乔装”
舒八郎道:“在下决不相信公子混得进太阳谷,随便你把在下放置在何处,只要人家不曾发觉,我绝对不哼一声。”
皇甫维点头道:“你是个不怕死的硬汉,说话自然算数,现在你告诉我,此地离太阳谷人口不过数里之遥,可知道有什么隐僻之处?不然的话,我一场心机岂非白费?况且你不相信我有本事混入谷去,那就试一试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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