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本官听说,是你派人去将他们从牢里提出,为的是诱使赛青龙登城。”
张铭顿时怒气冲冲道:
“定然是有人陷害于我!当时流寇攻城万分紧张,一定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去将曹三等人放出来,事后却以此害我,真是不当人子!”
邓光夏稍一思忖,便知道张铭没说实话。
可是,他偏偏又无法证实。
不过这倒是个好借口。
如今官场上做事,需要的并不是证据,而是由头。
有了这个由头,自己便能做成很多事。
如此一想,邓光夏便正色道:
“若是有人诬陷于你,本官也绝不会轻饶。”
张铭便拱手道:
“那就请同知大人彻查此事!”
邓光夏点点头,沉默片刻后,才又说道:
“你召集溃兵之事,虽然事出紧急,但若是有个名目,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本官看你是可造之材,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绕来绕去,废话半天,又是问罪又是敲打,到了此时,总算说到了正题。
张铭心中吐槽,面上却故作不解道:
“大人的意思是……?”
邓光夏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语迟,支吾道:
“倘若你是收到上官指示,才如此行事,以后便无人会因此指责你擅权,本官苦心,你可明白?”
张铭做恍然大悟状:
“是了!我自从到县城之后,偶遇同知大人派出的……”
邓光夏连忙道:
“驿兵。是本官派往各县,令总旗小旗等军官召集溃兵,协守城防的。”
张铭便接着说道:
“偶遇大人派出的驿兵,因此才树旗召集溃兵,并被众人拥为百户,率领乡勇与流寇死战,最终杀死流寇渠帅赛青龙,招抚其众。”
邓光夏轻咳一声,道:
“如此一来,本官也好为汝等争取留在此地。放心,你们的杀敌之功谁都抢不走!”
张铭还真看不上什么杀敌之功,以大明官场的尿性,最终落到自己头上的,能有份正式任命文书都不错了。
至于邓光夏这么做,张铭也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能让自己再捞些好处,于是他笑着对邓光夏道:
“同知大人非但派了驿兵,令我等便宜行事,还曾让他传话,让我剿抚并用,对不对?”
邓光夏干笑两声,道:
“不错。”
张铭想了想,觉得不能光占便宜,也得给这位同知大人好处。
“此事我先前倒忘记与陈先生说起,他若是知晓,必会对大人多加赞赏。”
邓光夏听了不由松了口气,他昨日去陈家湾拜访陈宗楷,结果却不大美好。
陈宗楷对邓光夏很客气,客气中透着冷淡,也没有多说什么,托词身体不适,便把他给打发了。
所以在来沿江村的路上,邓光夏便一直在想,怎么从张铭这边打开缺口。
之前那些问罪的话,无非是想先压一压张铭。
没想到张铭吃软不吃硬,反而让邓光夏收起了轻视之心,抛出示好之意。
现在张铭肯帮自己在陈宗楷那里说话,邓光夏便觉得这一趟没白跑。
不过邓光夏此行的目的,可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