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星儿所言本就非虚,未叫老枘秃驴,老枘就已心满意足了。”苦无大师并不为忤,反自嘲笑道,“星儿,你虽顽劣,却是你之天性。不过待你长成之后,切不可学那‘蛇鼠一窝’之辈!”
“星儿知道,一定不会让大师失望的。”凌小星笑道。
“如此便好。”苦无大师轻抚凌小星的头,笑道:“老枘只是少林一俗和尚,无须说佛门圣语。”
苦无大师走了出来,也不对“蛇鼠”人施礼,笑道:“幽冥府暗窥天下,觊觎苍生,难道贵府主不觉有违大道天理?”
“府主天机,岂是我等所能窥得。”绣蛇之人淡然一笑,道,“但凡府主有命,我等可乱天理,违大道,悖伦常。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苦无大师闻言,笑意骤隐,道:“可代老枘带一句话于贵府主如何?”
绣蛇之人抬手一指凌小星,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会连同此子一并带回!”
“施主当真以为老枘不敢对你等出手不成?”苦无大师神情肃然,双掌缓缓虚合。
绣蛇之人见苦无大师双掌合至尚有半尺之距,猛觉一股极强的力道压迫而来,自己气息当即紊乱,呼吸也几乎随之一窒。
心中大惊,忙将丹田之气提至双掌,往外一推。两股内力相撞,向两侧迸出一股无形无色气流,无声无息般扫向两边。
只见迸开气息所及之处,两侧桌椅还未听到碎裂之声,便已化为一缕木屑,四下扬起,震荡之余,在众人身边飞飞扬扬,久不落下。
苦无大师双掌愈是接近,那绣蛇之人自感压力愈大,慢慢把持不住,双腿也随之缓缓向后滑行,纵是他强提内力,仍是停不下来。
只见他脸泛微红,双目微赤,手臂微抖,少时鼻孔中有一线血红慢慢地流至嘴边,从头发中也流出几粒汗珠顺脸蜿蜒而下。
那绣鼠之人大喝一声,双手齐推,两臂涌出内力合而为一,向苦无大师而来。
此人之势不似绣蛇之人无声无息,反而隐隐雷动,压逼得空气也呼呼做响,势如飓风一般,长驱直入。
两人联手,苦无大师双掌只相距不足两寸,便似再也合不过去。
那绣蛇之人气息一缓,劲力更足。
“爹,还不打他?”凌小星忽叫道。
凌云霄正欲出手相帮,却听苦无大师笑道:“无妨。”
只听得苦无大师一声闷哼,双掌陡地相击,合在一起。双掌相击之时,竟传出“咣”地一声,如铙钹相击一般。
声音过处,只见“蛇鼠”二人连退数步,绣鼠之人其在势未歇之下,竟站立不稳,几欲向后跌倒。
“阿弥陀佛!”苦无大师终于念出了这句佛门圣语。
只见“蛇鼠”二人脸色苍白,双臂抖动如筛,面上肌内亦抽搐不停,良久,才“哇”地各自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才稍显红润。
绣蛇之人惨然一笑,道:“大师终究还是出手了,若我家府主得知此次算有遗珠,不知会做何感想?”
苦无大师淡淡道:“贵府主本是会算无遗策,但他却少算了一卦。”
“在下愚昧,请大师明言。”绣蛇之人又笑道。
“我若出手,尔等生。”苦无大师面无表情,道,“若他人出手,尔等死!”
“回去告知你家府主,二十年之内不可有逾越之举”苦无大师轻轻一叹,又道:“况日下关外隐隐有策马之举,届时,幽冥府或可能为中原之旗!”
“大师忧心在下必定带到。关外进犯之时,如府主下令,我等十二生肖必生死拒之。”绣蛇之人闻言一怔,复笑道:“但若就此铩羽而归,恐府主责罚。”
幽冥府十二生肖在江湖中成名已久,但江湖中并无人见得其六。只知道这十二生肖,手段极高,下手极狠。
苦无大师道:“你二人已伤,纵是林中再有援手,今日恐怕也难以成事!”
“是么?”绣蛇之人轻笑道,随即向绣鼠之人使了个眼色。
绣鼠之人会意,唇缩如鼠嘴,“吱”地一声尖呼传了出去,“吱”声细疾,却并不难听。
众人知绣鼠之人是以音传伴,当下凝神,以防对方突起。
“吱”声未落,只听得林中“簌簌”做响,接着就看到三条身影从林中飞了出来。
凌云霄先前听苦无大师所说林中只有三道气息,必藏有三人,此时已有二人于前,林中应该只有一人才对,所以自己才对此战颇有信心。
可是此刻林中飞出三道身影,且来势之急,似武功并不在“蛇鼠”二人之下。
“蛇鼠”二人虽与破军二人只出一招,但高下立判,后又与苦无大师对上一招,虽已受伤,却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苦无大师虽面无虞色,并不是说刚才一招对他没有影响。
而自己一边能与之对抗之人只有自己、苦无大师、仇九、黄老,四人倒且可以自保,但幽冥府出手狠辣,难保他们不会对院中其它人动手。
凌云霄心中虽虑,但见苦无大师脸上并无异色,似一切自有把握。
其实,凌云霄小看了破军二人,是因为那一招之后表情。可凌云霄哪知道破军身上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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