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严慕瞥了她一眼。
“江林话讲得挺好。”
严慕替她把小碟和碗筷摆好,“我小时候在江林住过一段时间。”
“你是江林人?”
“我妈妈是。”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由自主想到那晚,他妈妈跟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严慕主动开口,“那天她路过江林,顺道来看看我住的地方。”
赖思归环视了一圈小店,“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以前来过。”他倒了杯水给她,“昨天看你很爱吃海鲜,就带你来了。”
“小时候?那你怎么知道店还在?”
“问朋友了啊。”严慕看傻蛋一样瞅了她一眼。
“你再那么看我一眼试试。”
严慕笑出声来,“平常经常健身?”
“偶尔,随便运动。”
“你玩跑酷?”
赖思归撇撇嘴,“玩过一段时间。”
“现在不玩了?”
“不玩了。”
“怎么不玩了?”
“就不玩了呗。”赖思归白了他一眼,“严慕,你烦不烦。”
阿嫲端了一份蟹粉过来,赖思归夹起蟹壳上的冬粉,冬粉入口,顺滑入味,满口蟹香。严慕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眯了眯,唇角跟着也浮现了笑意。
这一顿,赖思归吃得心情大好,小店的风扇慢悠悠转过来,又慢悠悠转走。这条巷子夜里,有股花香,淡淡的,飘入小店。
她支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严慕。”
“嗯?”
“你没有认错过我。”
“嗯。”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会认错?”
严慕把敲开最后一个蟹脚,放进她碗里,“我说过,你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赖思归今晚像个好奇宝宝。
巷子里的花香漫过来,丝丝缕缕。严慕摘下一次性手套,一双深棕色的眼深深地看过来。赖思归觉得他的眼,有种与生俱来的侵略性,会让人失去判别力。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巷子里不知谁家的狗突然叫起来,整条巷子都回荡着狗吠声,穿透了空气里暗暗涌动的旖旎。
严慕斜挑起唇角,隔着桌子身体向她期近,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遇见,我就记住你了。”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描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赖思归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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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早,赖思归换了身简单的衣服,七点多就出门了。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气象预报说有新的台风要来,早晨晨跑时就觉得比平常凉快许多。赖思归出门前,特意把包里的小阳伞换成雨伞。
看到阳伞,她又想起那道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打着她的伞向她走来,看着她狭长的眼里玩味十足。
昨晚送她回来,赖思归在车里问:“严慕,你想追我?”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他笑。
赖思归冷笑:“我高中学历。”
“你比谁差了?”
“那你觉得我会没男朋友?”
严慕偏头看了她一眼,揭开安全带欺身而来,盯着她的眼,明明是教授的人,却痞气十足。
“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视线在她的唇上巡了一遍,突然神色认真道,“如果是我的,我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栓在腰带上。”
神经病。
赖思归抓住公交手环,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她打算去岛外的养老院做社区服务,在锐密上班后,朝九晚五,时间充裕了很多。不像之前上班总是体力活,休息时恨不得能睡一天。每个月总要东拼一小时,西凑两个钟,才能完成这二十四小时的社区劳动。
到养老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天气好,好几个老人在护工的陪同下坐在院子里发呆。也有精神不好的,歪歪地靠在活动厅里看电视。电视声嘈杂,老人目光无神,寥寥数人,更像是在听电视,活动室里空荡荡的。
赖思归换了身护工的衣服,开始打扫房间。小护士站在门口跟她说话,“你最近气色很好呀,皮肤白了很多。”
赖思归一边熟练的拖地板,一边笑道:“换了份工作,不用天天在外面跑。”
其实院里的护士大部分都认识她,赖思归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情况。她在外面耍横,到了这里脾气却收敛很多。这大概就是劳教的目的和作用,让人没了底气,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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