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嗣枚感激地冲她笑。
刑柚也笑,她这些年长得快,本就和刑嗣枚三分相似的面貌更显突出,尤其笑起来眉眼微弯,带着些不谙世事的清纯和谨慎妥帖的胆怯,十分招人怜爱。
刑嗣枚暗暗庆幸自己剪短头发,否则和刑柚一比,也太叫人难堪了。
吃过晚饭,刑鉴修按惯例要和夏蔷回夏家省亲,刑銮平也早早带着刑柚回自己小楼休息,主楼里只剩下刑真栎和刑嗣枚两兄妹坐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一派喜气洋洋,刑真栎只扫了两眼便低头专心翻报纸。
刑嗣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书房,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
果不其然,刑真栎翻了两页报纸,便开口了,“听说你这两年和刑怀栩走得挺近。”
他问得平淡,刑嗣枚背上却起了寒毛,“吃过几顿饭而已。”
刑真栎瞥了她一眼,嘴角轻笑。
刑嗣枚抿抿嘴唇,下意识要劝,“哥,当务之急是重振刑家,大姐虽然强势,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只要你……”
“我怎么样?”刑真栎脸上笑容更盛,“你是要我从此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吗?”
刑嗣枚一时没弄清楚刑真栎的态度,迷惘着附和,“那样不是最好吗?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姐,而且我觉得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三……三叔的情况也是他自找苦吃,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不应该再去做些……”
她想说损人不利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闷闷地偷看刑真栎的神情。
“嗣枚,”刑真栎忽然道:“爸爸和三叔,你认为谁才是你爸?”
这问题无疑戳中刑嗣枚心口最疼的那块肉,她惨白了脸,嘴唇紧闭,再不说话。
“血缘上,三叔是你亲生父亲,可你心里,从始至终只认爸爸一个人吧?”刑真栎对刑嗣枚的抗拒视若无睹,继续说:“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你渴望世界和平,可战争从未停止,事实上,没有人愿意不停地争执、战斗和伤害,但社会也有社会的规则,和大自然是一样的,弱肉强食,不进则退。”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刑嗣枚面前,拍拍她的头顶,“放心吧,至少你一直是我妹妹,这点从未改变过,好了,无聊的电视节目就别看了,去睡觉吧。”
刑嗣枚怔怔站起来,木头一样往二楼去。
走到一半,刑真栎唤住她,“这几天天气也不好,就别出门了,乖乖呆在家里,开学后去学校办理手续,我会送你出国。”
“出国?去哪?为什么?”刑嗣枚皱眉道:“你不让我出门,是打算关着我直到送出国吗?为什么?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刑真栎已经重新翻开他的报纸,毫无回应。
刑嗣枚站在楼梯上望着他,越看越心寒,“还是说,你已经连我都不相信了?”
刑真栎翻过一页报纸,像是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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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阿庭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些爱吃酸孕吐恶心情绪化的反应统统没有,除了肚皮变大,简直平淡的毫无新意。”赵祈坐在花园茶座旁,边泡茶边絮絮叨叨地回忆,“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踢我,踢一脚我的心跟着颤一颤,恨不得他早点出来,好面对面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破小孩。”
阳光暖融融照在刑怀栩身上,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晒出了夏天青草的香味,“那生出来以后呢?”
“生出来以后?”赵祈呵呵笑道:“肚子就空了呗,对着那么个皱巴巴的小孩,觉得什么都值了。说起来当时我有点产后抑郁,还有些被害妄想,日夜都不敢离开我儿子,谁要是把他抱走一会儿,我肯定要发疯。”
她笑眯眯说起过去的事,神情安详,“都说是孩子离不了母亲,实际上是母亲离不开孩子,牵肠挂肚,哪怕分隔千里,也是一样的。”
康誓庭端着盘洗好的车厘子走到花园,手里另拿着刑怀栩的手机,“嗣枚的电话。”
刑怀栩颇诧异地接过手机,上头确有一通刑嗣枚的未接来电。
“响了两声就挂断。”康誓庭说:“不知道什么事。”
“我打电话问问。”刑怀栩冲赵祈笑笑,起身走远,但她没有回拨刑嗣枚的手机,而是打给尤弼然,“刑嗣枚回刑园了吧?这几天有她的消息吗?”
尤弼然愣住,反问了句今天初几,才想明白道:“她除夕回了刑园就再没出来过,怎么了?”
“其他人呢?”刑怀栩问。
尤弼然说:“过年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啊,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了?”
“或许是我多心。”刑怀栩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儿?”
“在山上泡温泉啊,难得和虞泓川一起度假。”尤弼然笑道:“天气真好。”
康誓庭递了颗车厘子到刑怀栩嘴边,她张嘴接了,评价道:“甜。”
“我洗了很多,多吃点。”康誓庭说。
尤弼然听见康誓庭的声音,大声笑道:“康誓庭,新年好呀!”
康誓庭听见了,贴脸凑到手机旁,也笑,“新年好。”
等挂了电话,康誓庭才问刑怀栩,“嗣枚怎么了?”
“不清楚,本来一个电话能问清楚的事现在反倒不适合打电话了,如果有机会,她自己会再打过来的。”刑怀栩说:“找人多盯着她,她的处境可能不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