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普通上班,马上到中元节了,打算去看看我爸。”
陈嘉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平,你是个好小子,这么多年了还记着你爸。”
于秀的精神时好时坏,清醒时候经常拉着原平讲他们的恋爱史,眼睛里的小女儿情态藏都藏不住。发疯的时候,原父却变成了她口中最低等的男人,恶毒的词语无所不用其极。
而原平,作为她的儿子,挨骂自然是首当其冲。
原平笑了笑没说话,在这里也呆了一上午,沈知意大病初愈,他不敢放人一个人在家太久。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纸币,塞到陈嘉志手里。陈嘉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收。
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沈知意提前给他支了个招。原平眼睛转了转,对陈嘉志说道:“叔,本来这钱吧要是我给你的,你不肯收也就算了。可这是你侄媳妇儿孝敬你的,你不收,我没法儿回去交差啊。”
陈嘉志这下是彻底惊讶了:“好小子,不声不响连媳妇儿都娶上了!不错啊,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抱个姑娘小子?”
“是个男媳妇儿,”说到沈知意,原平温柔笑笑。“谈不上什么抱孩子,我们俩好好的就行。”
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这年头确实也有男人和男人结婚的,陈嘉志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但也听过好几个。但他料想于秀是肯定不能接受的:“那你妈呢,她也同意?”
“他们就见过一面,处的不太行。”
何止是不太行,结婚之后,原平第一次带沈知意回家。于秀一见到儿子带了个男人回来,脸立刻拉得老长,把人弄得战战兢兢。
原平意识到放他们两个共处一室实在不行,把沈知意先送回了他们自己家,结果转头一回家,就被于秀扔过来的花瓶砸了个头破血流。
原平还清清楚楚记得女人说的话:“你这个废物!大学上不好,挣不到钱,现在还和一个男人结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跟你爸学学,死了算了,还让我清净。”
原平没说话,低头用卫生纸擦了擦头上的血迹。口子砸得有点大,手放上去就是一阵疼痛,新的血又从创口里流了出来,顺着原平的侧脸往下淌。
怎么流也流不完,原平也放弃去擦了。他沉默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对于秀说:“妈,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于秀,女人眼眶里突然又开始落泪。她如梦初醒,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抱着原平就开始呜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