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原是故人

    因为天色还未明，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

    长风公子出行的马车是一辆由六匹马拉的大车，虽然看起来大得有些张扬，但是马车外倒是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点缀。

    马车后有四个护卫骑马随行，四人全都是虎背熊腰的，看起来很耐打的样子。

    旁边还有一辆稍微小一点儿的马车，一位瘦弱的老人，一身灰布衫，白须冉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静悄悄地靠坐在车上。

    肃思灵跟着上了大的那辆马车。车上空间很大，一个小厮正在煮着茶。一上去肃思灵就发现，车上物品一应俱全，摆放得井然有序，车厢里溢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小厮麻利地给二人斟了茶，端出一盘精致的茶点。肃思灵刚吃完早饭，腹中并不饥饿，但是看着那小巧可爱的点心，忍不住捏起一块尝了尝。

    无意间瞥到小厮身旁的书桌上放着一个金丝楠木为筐，和田玉为珠的算盘。肃思灵想起凉州那家店掌柜好像也有这么一个物件。随即就又想到店中发生的那场闹剧。

    于是她好奇地问，当时在凉州是不是长风公子协助那欧阳婉和甄玉逃跑的。长风公子笑着道：“你个小机灵鬼！”

    那欧阳婉是玉门关守将原配所生的嫡女。欧阳婉的母亲和阳关守将的夫人是闺中密友，所以两位夫人给儿女定了娃娃亲。

    虽然，三年前两家的当家主母都相继去世了，但是，仍然维系着良好的关系，一对小儿女也是郎情妾意。

    却不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叫如意的女人，看上了甄玉。

    那甄玉早就心有所属，拒绝了那个叫如意的女人。

    可是如意却是爱得发了疯，得不到就要毁掉。

    如意先是把甄玉的父亲迷得七荤八素，然后又转头嫁给了欧阳婉的父亲做继室，这样玉门关守将就和阳关守将成了死情敌，彻底闹掰了。

    两家的当家人撕破了儿女婚约。

    这还没完，那如意又怂恿着玉门关守将把女儿嫁给京师来的贵人。

    有了继母就有继爹！

    两个月前，玉门关守将竟然听信了如意的谗言，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了“欢情”，意图撮合女儿和京中贵人。

    好在当时甄玉就在玉门关，带着欧阳婉逃了，才没有酿成悲剧。

    后来甄玉求助于长风公子，才能最终逃脱两家的追捕。

    沐清风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从长风公子口中听来的故事有血有肉，可比当时在凉州听店小二讲的曲折多了。肃思灵则作一个专注的听众，捧着一盅茶听得长吁短叹。心里唏嘘：自己也算是见证了这对苦命鸳鸯的艰辛史。

    和长风公子一同乘车肃思灵感到非常有趣。往北，他深入过鞑靼草原腹地；向南，他抵达过暹罗；朝东，他出海寻过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山；而这一次，他刚从西北的车师回来。

    令肃思灵感到惊叹的是，从小厮嘴里她还知道：长风公子不仅精通天启国各地方言甚至能熟练运用周边诸国的语言。

    天南海北的趣事异闻从长风公子口中听来令肃思灵十分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