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劳顿,让你睡着,别打扰你呢。”
颜青顿时无比汗颜。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从到了上海,还没和领导见个面,打声招呼呢!这礼失的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呃……呵呵……本来是想睡一觉来着。结果累过头了睡不着。就出去逛了逛!”
同事转头笑了笑,冲她露出一口白牙:“王总刚送走两个同学,这会儿还没睡!你赶紧上去吧,他正好有事儿找你。”
“有事儿?什么事儿?”
“应该是获奖心得的事情吧。据说这次凡是被提名的设计师和单位,都得提交一份两万字的文章。”说完发现电梯正好到了,就虚拽了颜青的衣袖一下,轻声催促,“哟,女士优先。赶紧的,一会儿门关上了!”
而颜青看着那大开的电梯门,却忽然产生了这样一种冲动……就这么把她夹死算了吧!
两万字啊,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那该死的获奖心得哪里是要求两万字。而是不能少于四万字!
她通常看的小台言也就七万字左右吧。四万啊,难道要她自挖祖坟,按照他们老颜家的家谱,从康熙年间写起?
而且团体和个人的前三名,还必须得分别上台进行演讲!
这分明是坑死人啊有木有!?
“颜青……你没事吧?”王副总是颜青他们老总的亲外甥,也是广告设计出身,业务精进,可人才刚刚三十岁。平时私底下和设计部这群人也挺玩儿得来的。恰巧和颜青在设计理念上相近,所以关系尤其不错,这会儿看见她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也多少觉着不落忍。
“我有事!很大的事!你知道我高考语文只有四十五分!”颜青端起茶几上的一次性水杯一口灌了进去,然后捂着脑袋重重倒斜倒进沙发里,“王总,写那么长的东西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演讲?”
“Jenifer大师提出来的!你知道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恨他!”
“你不是一直以他为奋斗目标么!”
“可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诅咒他!”颜青叹息着坐端正,然后用很认真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王总,2012就快来了!我们该准备的是蜡烛、粮食,还有水。而是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天……”王副总无奈地笑出来,也跟着打趣了一句,“回顾现实吧,浑身带刺的少女!”
颜青再一次倒回沙发:“可以病假么?要不等会儿我站安全梯那儿,你一脚把我踢下去得了!”
“别说小孩子话了颜青!”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严厉,“我知道你有多努力,有多坚定。虽然提名入围,可这份心得却也是考量的一部分。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次绝对是难得的机会。不为公司考虑,也该为你自己着想。都到了最后关头了,你会让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石子把你绊倒?”
“我……”颜青被他说得有些惭愧,“对不起!谢谢……”
“不客气!”王总端起纸杯,很绅士地冲她举了一下。
颜青被逗笑,随即表情也略微严肃:“王总……我……”
“你现在是公司的功臣。有话尽管说!”
“这次领奖结束后,我希望能回设计部上班!”
“嗯。”王副总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新年之后,设计方面的业务会全权归我负责!你的能力我知道,我自然是希望你回来!我会和老总说的。”
“好,那一切麻烦您了!”谈话该到此为止了,颜青拄着腿站了起来,“我回去了,去准备那该死的心得!”
“加油。我相信你的!”
“呵……”颜青笑了起来,调皮地眨了眨眼,“为了你信任,我这两天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它弄完!”
可颜青真的差不多没吃没睡,却还是一个有用的字也没写出来。
上半夜盯着电脑上看了整整三个小时,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写出来。后来好容易来了感觉,写上了几句话。结果过了凌晨两点又开始犯困,咖啡喝了好几杯,眼皮反而越来越重。最后只好存了文档,定好早上七点闹钟,爬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开了文档,在重新看一遍昨天写的,却觉着每个字都是那样的无法入目。坐在电脑前面犹豫了两分钟,最后牙一咬,心一横,直接全选删除。
得,这一下又回到“解放前”了。
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开始重新酝酿情绪。
结果这么一直午写写删删的,眼看中午了,五号的字体,却连两页纸都没写满。
“天啊……要我命算了!”颜青忍住想砸掉电脑的冲动,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直了直腰,等再起来接着写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想删除重写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对着屏幕叹口气,然后把电脑进入休眠状态,穿上外衣拿好房卡出了门。
也许出去逛游一圈儿,会邂逅灵感大神也说不定!
只是颜青没想到,灵感大神没邂逅到。却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邂逅了顾泽宇!
纯黑色的手工薄呢大衣,衬得他更加身长玉立。平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此刻稍稍有些凌乱,却不掩风流。
他身旁放了只小型行李箱,一只手抄在外衣口袋里,一只抬在半空中,应该是准备敲门还没来的及落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都微微愣住。
顾泽宇先她一步反应过来。长腿一伸把行李箱踢进屋子的同时,两手掐住颜青的纤腰,在她惊慌的尖叫声中将人扛在了肩上。然后利落地踢上门,扛着不停挣扎的女人大步走到了床边。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颜青惊叫着,单薄的身体已经被摔进了床里。顾泽宇立刻欺身上来,密密实实地将她压在身下。然后,炽热霸道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光洁的额头、秀挺的鼻子、最后是那双小让他恨极却也爱极的小口。
他气息微喘,力道发狠,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
可颜青却被他压得呼吸困难,嘴唇也被咬得生疼。
她呜咽着,左右摇头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越是用力的挣扎,就越是换来更紧密的钳制。
床上的两个人肢体纠缠,就这么开始了无声的较量。
而随着体力逐渐的消失,颜青心中的委屈也在无限被放大。
终于,在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仍旧反抗无效之后,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声音被顾泽宇吞进口中大半,并不很明显,却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震得他发木、发疼。
压制她的力道松了许多,急切的吻也开始变得温柔缠绵,继而缓缓地轻啄着、厮磨着,最后离开了那两片已经红肿不堪的唇。
“青儿……”他呢喃她的名字,声音暗哑,低头想要吻去她颊边的泪水,却被她先一步偏过头,躲开了。
颜青抽咽着慢慢向一旁移动到床边,背对着顾泽宇将身体缩了起来,最后像蜷缩的虾子一样变成了小小的一团。
那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顾泽宇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肩膀,忍不住心里一阵难过。他印象里的颜青,应该是一个安静却浑身带着细密小刺的女孩儿。宁可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痛的死去活来,也不愿意把软弱的一面的示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
他伸出手,想要拥她入怀,可几经犹豫之后,最终只是挨着她轻轻平躺了下来。
“对不起。”他低低地道歉,看着贴着碎花图案的天花板叹息了一声,“刚刚……是我太心急了。
“还有……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你保证,我没有调查过你!”
“我知道我这么说大概有点儿假,却是我心里话。青儿,凡是可能有一星半点儿会伤到你的事儿,我都不会做!我舍不得!”
“话再往回说,你人都是我的了,那么卑鄙的事情,我有必要那么做吗?”
“那些东西,真的都是一个朋友给我的!”
“我承认我都看过了,可那也是因为我在乎你,想要了解你!你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扛着,心里想什么也不和我说,我……我心里难受!”
“青儿,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咱不闹了好不好。”
“青儿……你倒是给我个话儿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颜青细弱的抽泣声。
顾泽宇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待看见身边人泪痕犹在的侧脸后,又颓然地倒回了床上。
然后,就在他皱着眉继续苦思冥想还要再怎么办的时候,她却忽然开了口……
“顾泽宇……好聚好散吧!”
颜青的声音轻而低哑,却比最响的炸雷还要强悍。震得他脑袋生疼,一阵阵的发蒙。
顾泽宇只觉着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着,他慢慢坐了起来,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颜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抽咽。
颜青擦了擦泪缓缓从床上坐起,却转开头,不肯看他。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女人吵架向来喜欢往人心窝子上戳,所以他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一定要用息事宁人的态度解决问题。“刚刚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以后……也别再让我听见!”
可颜青却丝毫没有体会到他的苦心。她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仰头对上顾泽宇漆黑的双眸,眼睛里充满了挑衅的光芒。竟然真就不怕死地重复了一遍:“你没听见是不是!那我就在说一遍,咱们两个……好、聚、好、散!”
顿时气冲头顶,顾泽宇忽然有一种想要砍人的冲动。此刻,大概只有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女人。
高大的身躯栖近她,性感地薄唇缓缓勾出一抹冷笑:“颜青,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嗯?”然后,他倏地出手钳住她的胳膊,长腿一伸滑下床的同时,把她也扯了下去。
颜青没想到他会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拽个趔趄跪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老大的动静。
可顾泽宇却跟没看见一样,提溜小鸡似的给人拎了起来,生拖硬拽地往门口扯。
“啊……”颜青惊声尖叫,本能地身体下坠,往后挣扎着,“顾泽宇,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精神病院!”
颜青一愣,等缓过神儿来,便玩儿了命一样的开始拳打脚踢,声音里也隐约带了哭腔儿:“你个疯子!你带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顾泽宇双手掐住她的腋下稍一用力便把人环在了胸前,轻轻松松化解了她大半的反抗:“我看疯的人是你!满嘴的胡言乱语,大概是脑袋坏了!不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心里难受!”
“浑蛋,顾泽宇你个浑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就是真疯了,也轮不着你管!”
“轮不着我管?!”顾泽宇嗤笑一声,语气无限讽刺,“颜青,你和我一个被窝儿里滚了多少次?嗯?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男人!”
“好聚好散,你给我做梦去吧!我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别说你一个,就是十个八个的扔精神病院里我也养得起!没我的话,看他妈谁敢放你出来!”说着,他一只手束缚住她,腾出另一只手打在了门把手上。
咔啦一声,门锁开了。颜青也哇的一声,像个孩子般痛哭了出来。
“顾泽宇……你浑蛋……你浑蛋……”
然后,所有的挣扎和撕扯都停止了。
顾泽宇松开了双手,站在原地,忍不住叹息着。
颜青双手掩面,哭着缓缓蹲坐在了地上,那嘶哑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伤心和委屈:“顾泽宇,当初说好了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的!你现在凭什么这么对我!”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