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更好的计策去对付呢?"
任媚媚娇笑道:"少帅不是说过兵书有云,甚么攻其所必救,有甚么是李世绩非救不可的?"
寇仲拍腿叹道:"给任大姐一言惊醒梦中人,我们就使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保证能教李世绩没齿难忘。"
入夜后,城南守城军首先发难,放下长夏门的大吊桥,两千盾矛手首先冲出,在城门左右结阵。这个兵种以防守为主,高盾可挡箭矢刀剑,长矛不怕敌骑冲击,最大的用处还是向射手提供掩护,在战场上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进可攻敌破阵,退可结阵稳守。
接着箭手出城,在号角声中左右各一千的矛盾手整齐一致地在领兵将士吆喝中往前移百步,让三千弓箭手冲出,集往矛盾手阵后,变成矛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后者分作三排,前排为射程较远的弩弓手,后两排为强弓手。
再一遍鼓响,最后一队突击兵从城门冲出,又形成矛盾手在前,弓箭手居中,突击军处后,迅速在城门外二百步处结成中阵,形成完整的阵式,中军在前,左右两军护卫两翼。
此时敌方三寨警钟鸣响,一队队唐军分从三寨开出,在案外布阵待变,行动快捷而不乱,尽显唐军高效率的机动性和训练有素。
徐子陵、麻常和杨公卿于此际各领骑兵出城,横列三阵之后,以千五人组成的骑兵阵遮挡敌人视线,不让敌人看到从城内开出的十挺八弓弩箭机和五台大飞石,还有二十辆木驴车及过百辆虾蟆车。
五千城民被组织起来,不断把沙泥包送往城外。
徐子陵遥观敌阵兵员调动,正不住增援第二重壕堑边沿虚的箭塔阵地,敌方三军以由卢君谔亲自率军的军队兵力最强,达一万二千之众,其他左右两寨之军,兵力在六千人间,加上守护十二个箭塔阵的唐兵,他们眼前唐军总兵力接近三万人,是他们兵力的四倍。
杨公卿道:"唐人左寨的领军是冯立本,右寨的领军是秦武通,都是李元吉的心腹将领。"
对手是李元吉而非李世民,徐子陵心中顿安,问道:"卢君谔的兵员分作前后两阵而非一般的二阵或六阵,算否不依常规?"
麻常解释道:"这是阵法,分军为前后两阵,每阵再分前中后三队,以长枪居前,弓手居次,弩手列后,当我们攻击他们,前列的枪手蹲地迎战,起立者斩,故不得退;次队弓手跪地迎战,后面的弩手站立发射。当前阵箭矢射尽或伤亡过重时,前阵撤后,以后阵更代,故名之为阵。阵利守不利攻,不易攻破。"
徐子陵点头道:"原来如此,可知李元吉是严令手下以堵截围困为主,不让我们破围往与夏军会合。有甚么方法可令卢君谔真的相信我们是要突围而去?"
杨公卿道:"在眼前敌军重重围困的情况下,能勉强突围的只有轻骑兵,倘若我们在骑兵调动上用点工夫,当可骗过敌人。"
徐子陵道:"此法留待日后之用,今晚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填平第一重壕堑的一段,以大飞石摧毁等二重壕堑的两座箭塔,设置能与敌人隔壕对峙的稳固土泥包阵地,便是大功告成。"
一声令下,号手吹响号角,由跋野刚率领的中军,开始往第一重壕堑推进,左右两军随之移动。
左军领队是单雄信,沿伊水西岸推进;右军领队段达,西面虽空空荡荡的无险可守,却有定鼎和厚载两门内的伏兵呼应。
在定鼎门和厚载门后严阵以待约两队千人骑兵团,分由王玄恕和孟孝文两人率领。
徐子陵的骑兵队亦缓缓前移,二十辆木驴车随后,每辆木驴车内藏工事兵各五十人,负上运土填壕之责。
十挺八弓弩箭机和五台飞石夹杂在骑兵丛中缓缓而行,城外战云密布。
敌方战鼓齐鸣,震动城南外的伊洛平原,敌方高寨冲出一队近二十人的骑兵,来到卢君谔的阵后方。
卢君谔的主力军开始移动,往第二重壕推进,支援壕沿正对长夏门的两座箭塔阵。
只要能顶着守城军的反攻,唐军可从第二重壕的缺口切入,对越过第一重壤的守城军拦腰施袭。
大战一触即发。
寇仲在内堂苦思的当儿,虚行之和陈老谋求见,三人围桌坐下,陈老谋道:"刚才我和虚军师研究战术,虚先生提出几点顾虑,我认为他该直接向少帅说出来,故硬把他扯来见你。"
寇仲闻弦歌知雅意,心知虚行之定是有相反意见,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提出,所以在私下向陈老谋说,希望由陈老谋提醒自己。欣然笑道:"军师有甚么意见,可坦白说出来,我寇仲岂是王世充般胸窄不能容物之辈。"
虚行之尴尬地应是。
陈老谋道:"据我们掌握的消息,那收买刘志成的济商韦清,把两只信鸽交给刘志成后,连夜离开陈留,不知所踪,虚先生认为此事大不简单。"
寇仲愕然望向虚行之。
虚行之道:"李世绩不但才智过人,且经验丰富。上赵少帅运粮往洛阳,被唐军缀上,以少帅的精明,岂会不起疑心,必彻查内奸。我就怕李世绩早猜到少帅能揭破刘志成的勾当,将计就计的反过来对付我们。"
寇仲皱眉道:"我们今趟能这么快揭穿志成,是有点幸运成份,李世绩怎会晓得?"
虚行之道:"我们的对手是狡猾有名的香玉山,他不可能在此事上没有后着,他既能收买志成,亦可收买其他人。说到底我们少帅军仍未能上下如一,意志不坚定的人很易被香玉山乘虚而入。假如志成的手下中真有这样的人,志成忽被扣押,改以别人代他职务,那志成内奸身份被揭破一事,对敌人再非秘密。"
寇仲一震道:"军师的思虑确比我更缜密,唉!现在该怎办才好?我们螳螂捕蝉的大计岂非行不通?"
陈老谋道:"此事可从详计议,我们先假设虚军师猜测正确,另行计中之计,说不定仍可教李世绩吃上大亏。"
以寇仲的才智,仍感有点吃不消,头昏脑涨的喃喃念道:"计中之计?有甚么计中之计呢?"
虚行之道:"文原正领一军五千人从东海开来,如部署得宜,或可成为奇兵。此事交由属下办理,我不但要骗过可能的内奸,还要骗过香玉山布在我国境内的探子。"
寇仲首次感到香玉山对少帅军的严重威胁,点头道:"此事就交由先生全权主理。"
陈老谋道:"军师还有两个提议,均是针对若窦军兵败,我们少帅军的应对后着。"
寇仲大喜道:"我正为此不能安寝,先生有甚么好提议?"
虚行之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跋爷临走前,曾拉我到一旁说过几句话。"
寇仲一呆道:"他说甚么?"
虚行之道:"他说若少帅不放弃与窦军会师虎牢的想法,不待洛阳城陷,我们少帅军将先一步守不住自己的阵地。"
寇仲整条脊柱凉飕飕的,因他确是一直暗里持有这种想法,认为无论窦建德对他如何,基于江湖义气,他绝不能眼睁睁瞧着他被李世民摧毁。
他又记起跋锋寒的话:"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战争正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