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正凌空追来的钱独关大喝道:"上!"
守在行人道的大汉应声拥了十多人出来,矛刀齐举,截着寇仲的前路。
徐子陵挨了郑淑明一掌,却踢翻了金波,闪往寇仲身后,双掌同出,拍在寇仲背脊处。
寇仲和他合作惯了,反手一把扯着他小臂,两人同时斜冲而起,越过敌人,往瓦面投去。
"嗤嗤"声起,瓦面的敌人弯弓搭箭,往他们射来。
寇仲把所余无几的真气输入徐子陵体内,又运力把徐子陵掷出。
徐子陵知此乃生死关头,迅速把汇聚两人之力的真气回输往寇仲体内,使这一下拋掷充盈着爆发性的劲道。
徐子陵往上拋飞,背脊先行,扯得寇仲亦随他往远方投去。
劲箭在两人身下掠过,险至毫厘。
背后追来的钱独关等那猜得到两人竟可凌空换气,又能借此奇招改堕地为上升,纷纷扑空。
这时徐子陵和寇仲已手拉手投往屋瓦上敌人后方的远处,消没不见。
钱独关等虽仍发力追去,但心中都知追上两人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寇仲和徐子陵进入那和跋锋寒躲避敌人的小谷时,已接近虚脱,步履蹒跚。
他们来这里有两个原因。
首先,就是他们已没有力气逃远一点。
其次,假若跋锋寒成功摆脱追兵,自应到这里来与他们会合,这是不用事先说明也该知如此做的。
两人一先一后来到那个飞瀑小潭旁,颓然跌坐。
寇仲举起右手,道:"老跋有云:在力竭气残时,切忌躺下睡觉,务要以无上志力定力,强撑下去,这是使功力精进的要诀。"
徐子陵叹道:"若是失血过多,是否也该硬捱下去呢?"
寇仲苦笑道:"风湿寒倒没传这一招,唉!不知这小子会否给人宰了呢?我还以为他会比我们更早到这里来。"
徐子陵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先把得自鲁妙子的秘岌塞到潭边石隙内,才纵身入潭中道:"刚才逃离襄阳时,什么井中月都忘了,每根神经都好象绷紧了的弓弦般。不若趁这时刻,学风湿寒那样的在水瀑下练秘功为妙。假如真的有效,那每趟死不了时,就这么练他娘的一趟。"
寇仲笑得咳出了一口鲜血,爬起来取出怀内得自鲁妙子的那几本书,笑道:"莫要浸坏这些宝贝。"也学徐子陵般塞到石隙内去。
"扑通!"
寇仲连人带刀一头栽进小潭里,立时把潭水染红。
徐子陵哈哈一笑,接着咳起来,这才往水瀑移去。
两人像小孩子般你挤我、我碰你的来到水瀑下,强忍着肉体的痛楚,对抗着能令他们躺下来的晕眩,任由水瀑照头冲下来。
明月出现在小谷东方的顶沿处,斜斜照射入谷内,把谷内的树木影子投到地上去。
因冲击两人身体溅起的水珠,在月照下化为点点金光,蔚为奇观。
两人刚死里逃生,忽然见到这么美妙的情景,特别有种微妙感觉,一时看得呆了,不知不觉间,整个人轻松下来,心底涌出无忧无虑的舒快情绪。
他们的身体挺得更笔直,灵台间一片澄明,除眼下客观的存在外,再无他念。那是他们从未尝过的情况,绝不同于以前静坐下的忘我境界,而是因贯通了内外的空间桥梁,使他们能感受到宇宙间某一玄不可测的奥秘,把握到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真气在凝聚中。
天地的精气分由天灵和涌泉两穴进入寇仲和徐子陵的经脉内。
两人都不敢说话,全力把精神保持在这妙不可言的状态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足音把两人惊醒过来。
他们同时睁眼,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谷口暗处摇晃跄踉的走过来,直抵潭旁,才颓然跪下,喘着气的朝水瀑下的他们瞧过来,赫然是浑身染血的跋锋寒。
两人看得脸脸相觑时,跋锋寒吐出一口鲜血,指着他们笑道:"若非回头找你们而遇上郑淑明那婆娘,我便不用伤得那么厉害了。"
话末说完,已滚到潭内去,四肢张成个"大"字,浮在水面。
寇仲提醒他道:"切勿睡觉!"
徐子陵道:"不若到这里来硬捱一会吧!"
跋锋寒叹道:"让我好好地呼吸两口只有活人才有专利的新鲜空气吧!拓跋玉、淳于薇,加上那十八个毕玄训练出来的混蛋,差点连我的卵蛋都打了出来,若非曾苦修十天,怎能干掉了五个混蛋后,仍能杀出重围,哈!"
寇仲哈哈一笑,向徐子陵打了个招呼,两人联袂离开水瀑,涉水移到跋锋寒旁,夹手夹脚把他拉起来,不理他的抗议,押他来到水瀑下,强迫他站直身体。
两人从未试过和跋锋寒有这种全无顾忌的接触玩耍,均大感新鲜有趣。
跋锋寒又辛苦又好笑,勉强站直雄躯,闭目运功疗伤。
他们见他的意志如此坚强,心中佩服,亦继续行气练功。
月儿缓缓移上中天,又没落在西方谷壁下。
远方不时有马嘶声隐隐传来,但这里却是一片安祥宁静,与世无争的净土。
在黎明前的暗黑里,一道虚实难分的人影鬼魅般飘进谷里来。
三人生出感应,睁眼看去。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低叫道:"婠婠!"
跋锋寒亦心中大懔,以他们目下的状态,正是最不该遇上婠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