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警惕,之前只想着从房俊手中抢夺了这支强悍军队,自此雄师在手、建功
立业,却忽略了这可是房俊的班底,岂能老老实实雌伏于他人之下?
或许从他抵达军营门口这一刻,一场争夺军队控制权的战斗已经开战。 张亮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目光幽深的看着这些卫兵,语气和蔼:“汝等亦是依照军规办事,何错之有?倒是哪位兄弟受委屈了,回头本帅让人给你送去赏钱一
贯,去寻个郎中好好医治,再回家休息半月,伤好之后再入营中当值。”
“喏!多谢大帅!”
受伤的卫兵忍着痛,表达感激。
卫兵们起身让开营门,等候张亮入营。
张亮却不着急,把玩着马鞭,淡然道:“且先入内通禀吧,通知军中校尉以上将官前来此处,本帅先认一认人。”
卫兵们一愣,心说你想认人也好、履任也罢,不应该前去中军帐么?
不过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有两人飞奔入营内通禀,其余人则分散站在营门两侧。
营门处一场小风波已经吸引了附近不少人注意,不禁窃窃私语,频频向这边张望……
张亮端坐马背之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入营通禀的卫兵已经去了一盏茶时间,但军中将校却仍未前来迎接他这个新任主帅……
是一时间未能将所有人集结?
还是故意如此,落下他这个主帅的颜面?
他还能忍,但他的亲兵却忍不住,常德凑到跟前,小声道:“这些混账怕是故意给大帅难堪,不如咱们直接闯进去,奴婢给您出出气!”
张亮摇摇头:“稍安勿躁。”
这是他的家奴,待在身边多年最是亲近,所以言语之中毫无避讳……
但张亮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干,否则正中贼人的奸计,必然引起全军上下的反对与抵制,一旦闹大,搞不好他张亮就会成为整个长安的笑柄。
常德无奈,只得退在一边。
好在小半个时辰之后,营内终于有人出来。
张亮眼睛微微眯起,怒火在胸膛之中升腾,因为除去通禀的卫兵之外,只有一个人前来迎接…… 来人年纪很轻,二十岁左右,像貌俊朗英气勃勃,一身甲胄行走之间甲叶铿锵,来到张亮马前,单膝跪地施行军礼:“卑职右金吾卫长史王玄策,见过将军!
”
张亮抿嘴不言。
不仅只来一个人迎接,而且口称“将军”,而不是公认对于主帅的称呼“大帅”……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王玄策乃是“东大唐商号”的总管,房俊的鹰犬爪牙,自己对于其担任右金吾卫长史一职事先毫不知情,由此可见把持了兵部的房俊的确
在军中一手遮天,甚至可以在自己这个主帅履任之前随意将其亲信心腹安插进来。
常德瞄了张亮一眼,马上大声喝叱:“放肆!大帅履任,军中将校居然不来迎接,如此不知规矩,你们是兵还是匪?” 王玄策诚惶诚恐:“大帅恕罪,非是吾等怠慢大帅,实在是事先不知大帅今日履任,这些天全军操练,所有将校全部下到各部军中,中军帐内唯有卑职一人,
所以想要大家都来迎接,怕是要等一等……”
理由合理,但张亮知道,自己哪天前来履任、全军操练就会在哪一天进行,这个操练根本就是给他准备的……
他也算是乱世里冲杀出来的豪雄,沉得住气,淡然道:“我不急,那就等一等。” 王玄策却面色犹豫,迟疑一下,小心翼翼道:“好叫大帅知晓,按照军中规定,此番操练直至全部流程完毕,中途除非长安城发生大型变故,否则不得终止。
而依照流程,最早傍晚、最晚午夜,操练才会全部完成……”
“呵!”
饶是张亮沉得住气,也被这番言论给气笑了,咬着后槽牙道:“是谁制定的这个规定?”
这不摆明了针对他这个新任主帅吗?
他还想着给别人一个下马威,结果自己却被人家反手来了一下狠的,打得脸啪啪响…… 王玄策似乎知道张亮怎么想,忙解释道:“左右金吾卫整编成军之时,便定下多项规定,其中便有这么一条。还请将军莫要误会,绝非针对将军而来,毕竟事
关两支军队将近十万兵马,任谁也不能凌驾于军规之上。”
态度谦恭、诚惶诚恐,但话中之意却在告知张亮:别把自己当个人物…… 张亮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