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俊的脖子上,突然眼前一花,房俊已经倒飞着摔进了大门内。顾烛差点气死,正是乌朵海奋力扔出侍卫尸体的这一撞,鬼使神差的来了一个“神助攻”,居然将房俊从自己的刀口给撞飞了……
还特么能再扯一点么?
顾烛气得咬牙,两眼血红,此时他的眼里只有房俊,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他只知道,若是房俊活着,迟早要拿他顾家开刀。为了保住陆家,房俊就必须死!
他一刀劈空,也不管镇公署的门里冲出来的兵卒,咬着牙三两步冲向房俊,再次挥刀劈砍。
房俊被撞得七晕八素,尚未回过神来,公署内的兵卒便冲到身边,一边抵挡住顾烛和紧随而来的刺客们的攻击,一边拽着房俊向后飞退!
乌朵海拼尽全力的将侍卫尸体掷出,眼前一阵发黑,腹腔内剧痛加倍,再次用手捂着伤口,感觉到除了滚热的鲜血之外,似乎有一些黏糊糊的碎肉随着鲜血涌出,大抵是被房俊那一刀绞碎的脏器……
自知今日无法幸免,乌朵海狂性大发,脱下上衣在胸腹之间紧紧的扎住伤口,拎着横刀,奋起余力向着镇公署的大门内杀进去!
镇公署内本来就不是兵营驻地,负责警卫的兵卒只有二三十人。毕竟谁能想到居然有刺客丧心病狂的敢到镇公署来行刺?面对顾烛和乌朵海这样的高手拼死冲杀,只能且战且退,一路掩护着浑身筋骨欲裂的房俊退到镇公署院内。
两方都抱着必死之心,只是一方拼死也要斩杀房俊,另一方则拼死也要护住房俊性命,就在狭小的院内展开一场惨烈的搏杀!
华亭镇的兵卒当真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刺客的横刀!怎奈顾烛和乌朵海的身手太过高强,尤其是后者,抱定了必死之心,根本不顾劈砍到自己身上的刀剑,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身上各处刀伤已有七八处,胸腹见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可他眉毛都不皱一下,浑身浴血状若魔神,手中的横刀每一下劈砍捅刺都能收割一条性命,就踩着脚下暴雨也来不及冲刷的鲜血,一步一步的逼近房俊!
镇公署院内遍地尸体,鲜血成河!
房俊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神智终于清醒一些,只是面前的惨状令他目眦欲裂!
好一个乌朵海!
好一个顾烛!
居然敢杀到自己的老巢里来!
他想要抓起地上掉落的一柄横刀,站起身来拼杀,可是指尖刚刚碰触到刀柄,身子却被身后的两个兵卒拖拽着一路向后……
“娘咧!放开老子!”房俊大怒,想要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只能大骂。
“不行啊大总管,恕难从命!”两个兵卒哭叫着不放手,一直将房俊拖拽着后退。不是他们怕死,他们也想冲上去跟自己的袍泽并肩血战,可是大总管的性命是第一位的,他们只能眼看着袍泽在自己的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斩杀,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大总管一直后退,一直坚持到援兵前来。
镇公署里厮杀如此惨烈,一墙之隔的巡逻兵营之内的兵卒定然马上就会赶来!
乌朵海杀红了眼,一只手掐住一名兵卒的脖子,手里的横刀一刀一刀的捅进兵卒的肚子,直到兵卒肠穿肚烂咽了气,他还在一边咒骂着一边一刀一刀的捅……
顾烛懒得管他,他的眼里只有房俊!
奋力劈开最后一名兵卒,顾烛喘出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血水还是雨水,大步向着房俊冲去。
“蓬”
一支狼牙箭穿透雨幕,宛如来自幽冥地狱的幽魂,猛地钉进顾烛的胸膛。顾烛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深深钉进自己胸膛的这一支狼牙箭。
“蓬蓬蓬”
一阵密集的弓弦声连续响起。
镇公署东边的院墙上冒出一排排的弓手,一阵箭雨倾泻,顾烛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
一根根白色的翎羽在暴雨中兀自颤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