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在这天津城下了。”
冯毅靠近聂士成,低声道:“军门,太后废了皇上,这才让沈从云有了出师之名,袁世凯看清楚大势这才要跑,我们可不能傻等着人家来打啊。”
聂士成一楞道:“你什么意思?”
冯毅笑道:“袁世凯能跑,我们就不能……,据闻当日皇上曾三下密诏于康党,命其救驾,谭嗣同曾连夜拜访袁世凯,让他出兵,结果袁世凯直接把皇上给卖了。袁世凯这等小人我们不必学他,我们可以……。”
聂士成猛然醒悟过来,扭头厉声对冯毅道:“大胆!”
冯毅猛的跪下,对这仰面大声道:“军门,我这可是为了您好啊。这历朝历代,那个朝代只要坏了事,不都是因为有女人干政的缘故?如今沈从云出师有名,不如投了他算了。”
“再说我就砍了你!”呛啷啷,聂士成说着把腰间战刀抽了出来,架在冯毅的脖子上。
“军门,今天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要把话说完。太后重新训政后,沈从云起兵勤王,您看一看,这天下的督抚,除了刘坤一之外,还有谁站出来说半个“打”字的?从大的方面来说,自道光年间至今,大清朝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无数,可为什么太后就是不肯变法?说到底,这满人当天下,就没把咱汉人当人,只是拿汉人当奴才。……”
“冯毅,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聂士成打断冯毅,冷笑着问。
这时候门外有人朗声笑道:“是我教他的。”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个一脸正气的年轻书生。
聂士成顿时脸色大变,手上的刀猛地往前一逼,冯毅的脖子上被轻轻地割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顿时溢了出来。
“冯毅,你大胆!”
“聂士成,你糊涂!”来人大声笑道,慢慢的走到聂士成面前,伸手抓住刀,轻轻的往上提,聂士成仿佛力气都给抽空似的,呆呆的看着他把刀子挪开。
“聂士成!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天下吧。你聂士成自从军以来,大小无数次恶战,为啥偏偏甲午一战败的冤枉?根子就在这大清朝腐朽无能之上。你再去全军上下打听打听,有几个兄弟愿意和自己人打仗的?我们的对面不是洋鬼子,是我们国家自己的新军,他们为啥来了?不就是因为太后拿了皇上,停了变法么?民心思变,逆历史潮流而动者,就是愚蠢!糊涂!”
聂士成被骂的有点晕乎了,好一会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来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人冲聂士成行了一个军礼道:“南洋新军军情统计局天津站站长,吴云天,见过聂大人。”
“吴云天?你不是炮营的副营官么?”说着话聂士成脸色突然变的铁青,冷冷的看着吴云天又道:“好小子,我记得你是天津武备学堂过来的吧?我这武毅军里头,你这样的人不少吧?”
“军门夸奖了!武毅军,始终是军门的。”吴云天笑了笑,啪的又是一个军礼。
“我倒是没想到,连冯毅都投靠了你们!呵呵,别客气,我要是今天不答应你们的条件,恐怕我就走不出去了吧?说吧,我的卫队呢?”聂士成笑的多少有点苦涩,一种英雄末路的苦涩。
“兄弟们晚上吃坏了肚子,都在休息呢。没事!”吴云天回答的也很干脆,聂士成慢慢的把刀收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笑道:“好,兄弟们没事就好。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吴云天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后道:“聂军门,现在是凌晨三点,再过一个小时,新军将对天津城发起攻击。只要聂军门配合城外消灭袁世凯,部队还是您来带,不过要接受整编。将来会有什么赏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怎么配合?”
“很简单,只要您这边打起来,城头上发三颗红色信号弹,我们的人就会打进来。”
…………………………
天津城外,刘永福和余震紧张的站在城外,举着望眼镜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了。
“仕生,你说军统局的人靠不靠得住?”
余震笑笑道:“着急啥?现在距离总攻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算不能提前,也等不了多久了。”
二人正说话间,城头突然出现三发红色的信号弹!犹如三道靓丽的彩虹一般,划破了夜空。
“成了!哈哈!”聂士成一拍大腿,大喜过望!
余震按捺住激动,强自镇定道:“军统局每年消耗上百万两银子,看来没白费啊!赵星龙这小子,有一套。”
天津城东门,列队出城的北洋新军,正在鱼贯而出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闷响,咚!咚!咚!
“不好,是75毫米野炮!”城头上的段祺瑞闻声一声惊呼,机敏的立刻趴下。
一阵炮弹落在了前进的队伍中,枪炮声瞬息之间,将天津城闹成了一锅粥。
已经坐着火车出了天津城的袁世凯,听到城内传来炮仗一样的枪炮声,不由的脸色大变。从车厢内探头往城里看,天津城内枪炮划出的光芒,照亮了天空。
“怎么回事?还不快去打探?”
黑暗中天津城南门打开,南洋新军潮水一般的涌进城内,直奔城东杀去。
“活捉袁世凯!是袁世凯出卖了皇上!”也不知道是谁先喊的这么一句,很快喊上便传遍了天津城内。
这个时候的袁世凯面色如土的站在铁路边,整整三个镇的新军啊,带到北京的一个镇,让荣禄留下了,袁世凯到现在还心疼呢,万一这三个镇也跨了,还拿什么来维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