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多少,有了胡雪岩的加入,郑观应倒是不用为银子发愁了。唯一发愁的是斯蒂芬,他又要离开中国了。
这一次斯蒂芬离开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一百多名十六七岁的,有海上作业经验的少年,这些少年是唐绍仪奉了沈从云的意思,辛苦四处找来的,最起码的要求都是要读过几天书的。唐绍仪费了好大的尽,从南洋、广东等地,费时半年才搜罗到这些人。
斯蒂芬非常不解的是,沈从云说这些少年是为日后轮船公司壮大培养人才,可是偏偏要斯蒂芬动用家族关系,安排这些少年到英国海军学校学习两年。为此,沈从云有花出去几十万两银子。斯蒂芬敏感的意识到,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英国海军,可是世界第一,到英国去学海军,日后回来开轮船?可能么?
另一个斯蒂芬不解的事情,是沈从云怎么知道美国有个爱迪生的,居然点名道姓的要斯蒂芬找遍美国也要挖出这么一个人来,然后不管花多少钱,也要和爱迪生签署一个协议,由沈从云出资提供爱迪生搞发明,然后沈从云获得爱迪生50%的专利。如果爱迪生已经有了某项专利,斯蒂芬就要花钱买下来。这么一个有点没头没脑的使命,让斯蒂芬非常之困惑。还是郑观应说的好,沈从云考虑问题都是着眼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以后的事情。
如果斯蒂芬知道,爱迪生以后光靠发明就成了大富豪,不知道会怎么理解沈从云现在的做法。关于定购轮船的事情,沈从云倒是只简单的说,“你看着办”。
一句很信任的话!让斯蒂芬非常的有满足感。
1889年是忙碌的一年,平定了西宁叛军后,河内至西贡的铁路,开始进入铺轨的阶段,广宁的码头也正式竣工,可以停泊大型货轮。
由于越南和广西云南交界的缘故,加上沈从云在暗地里的刻意作为,在越南信誉良好的中国银元,大量的流入两省,民间出现了大面积使用银元的局面。广西的布政司还没啥好说的,云南巡抚岑毓英就不行了,直接上奏参了沈从云一本。说沈从云私铸银元。
奏本到了朝廷,很快被打了回来,光绪在上面朱批道:“沈从云在越南发行银元为练兵之故,干尔何事?”岑毓英顿时没了声音,也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岑毓英没有参动沈从云,沈从云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中国银行的银元,从广西云南两省开始往外蔓延,贵州、广东、两省很快也出现了大批的银元,因为中国银行的银元样式好看,成色也足,在民间很受欢迎。到1889年底的时候,中国银行的分部,已经先后开到了两广云贵四省重镇。
有了岑毓英这个例子在前面,每人敢再参沈从云,不过沈从云这么干根本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抢银子,换谁都不乐意。
新任两广总督李翰章,就把状告到了老弟李鸿章那里。李鸿章刚得了沈从云的好处,自然是要帮着沈从云说话的,不过老哥的利益也要照顾,所以李鸿章在中间斡旋,双方达成协议,中国银行的银元可以在两广流通,但是要到广州去办银元厂,有钱大家一起赚。
不分国内国外,拼命刮钱的沈从云,也正为这件事情得罪人头疼呢。李鸿章提出了这么一个模式,沈从云立刻心领神会,主动拍欧阳全去了一趟云南和贵州,提出合办的意向。
原本云贵的督抚,拿沈从云也没啥办法,毕竟银元是民间私下自行开始流通的,沈从云又没有跑到云贵来做银元。现在沈从云提出合办,这是大家发财的和解之道,两省督抚都有溜出去的银子又回来的感觉,虽然眼红沈从云捞银子捞的快,但也还是接受了沈从云这个还算皆大欢喜的模式。
银元只是沈从云在越南推行的一项掠夺政策,随着上海各工厂的投产,大量的布匹、香烟、火柴、涌入越南市场,沈从云还嫌运输麻烦,直接在广宁开始修建厂房,兴建织布厂、火柴厂、卷烟厂。有军队在越南,手上还捏着越南王室,大量优惠的政策,导致越南市场上主要的竞争对手法国货,很快就被挤的无立锥之地。
法国政府虽然对此非常的愤怒,可是面临俾斯麦一手构建的德、奥匈、俄三国同盟的围堵,法国无力东顾。目前正把心思花在利用1878年柏林会议时,奥匈帝国和俄国出现的矛盾在化解三国联盟的围堵。为此法国财政全力支持俄国工业化进程,暂时没心思为了越南的市场跟沈从云计较。
越南模式带来的巨大甜头,也是驱动沈从云把手伸向国内的缘故。沈从云还通过各种关系,挖来了梁普时、梁普照两位留学归来的铁路和矿山人才,詹天佑这个银行行长,只能继续干下去。沈从云不是不想找人代替詹天佑,可惜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几次想让斯蒂芬找个外国人来帮忙管这摊子事情,可是每每想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恶名,沈从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国内沈从云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搞定了四省之地后,沈从云停止了扩张的脚步,树敌太多是不明智的。其实沈从云也不想这么干,可是随着大批的机器设备和军火订单的到期,还有给李鸿章免费提供铁轨的事情,沈从云就算对越南人民敲骨吸髓般的压榨,短期内也变不出更多的银子来买单,只好出此下策。
时间悄然来到了1892年,沈从云十年磨一剑的计划已经过去了8年,在越南,沈从云现在拥有一支装备了当今最先进的武器的陆军,人数为一个军五万余人。这其中还不包括其他医务、电信、工程等技术兵种,全部算上的话能有七万人。
就在沈从云打算把手伸向另外一个预谋已久的领域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改变了沈从云预定的发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