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全,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幕僚的重要性,事情是在是太多了,离开了幕僚们,真的要累死人的。
“大人!”李耀祖站在门口,惶恐不安的样子,沈从云见了心内不由一阵不忍,今天早上骂的确实有点过分了。
“进来吧!”沈从云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是阴沉的。李耀祖不安的扭着身子,来到沈从云面前,见桌子上茶杯空了,殷勤的拿起茶壶倒满。
“给自己也倒一杯吧,看你嘴唇都干裂了,这一天忙坏了吧?”沈从云带着关切语气的话,李耀祖听着眼睛不由的一酸,赶紧扭头过去。
“不忙,都是属下份内的事情。”李耀祖含糊的回答。
沈从云哼了一声道:“知道今天早晨为什么骂你么?”
“属下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越南王的事情,所以……。”李耀祖诺诺道,沈从云眉头一皱,出声打断道:“没有第一时间汇报固然是错误,可是,你犯错的根源,是在于你对越南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想到去了解过。我真的有点怀疑,让你担任警务处的处长,是不是一个错误。”
李耀祖脸上一阵委屈,一挺胸部立正道:“大人教训的是。”
沈从云看他这个样子,不由一阵好笑道:“不服是么?好,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给我听好了。”沈从云说罢,走到李耀祖面前,看着李耀祖的脸道:“越南阮朝,是靠着法国人的帮助,1802年打败了山西阮朝建立起来的。法国人在越南经营多年,越南朝野上下,有多少人亲法,你我这些外来户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法国人就在南边,只要稍微有点借口,法国人只要在暗地里支援一些亲法的越南人,很有可能就会酿成一次全国性的动乱。这一点,身为河内治安的负责人,你想到过没有?你再看看我们这边,有多少能拉的上战场的部队?三千新兵现在连枪都不会使!真的要出现打乱的局面,你说我拿什么来维持越南的稳定?眼下刘永福在西贡的兵马不过三千,南边要是乱起来了,我拿什么去增援?靠那些连枪都不会开的新兵么?说你是猪都是轻的!”
李耀祖被骂的半天一句话都没有,不过从表情上来看,倒也是心悦诚服的样子。这时候万树生和余震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沈从云收起怒色,低声道:“好了,知道错就给我改,别一副哭丧脸,让人看见了笑话,省的别人说对待亲信太刻薄。”
沈从云的话里头蕴含的意思,李耀祖再傻都能听明白了,亲信两个字,李耀祖还真的当之无愧。
“大人!”
“沈督!”
万树生和余震不同的称呼,说明了他们和沈从云之间的亲疏程度,沈从云听了心中暗暗的有点诡异的感觉,不由的心中一惊道:“这样可不行啊,至少表面上还是要统一称呼的,看来回头暗地里要给这些亲近的老人们打个招呼了。”
“都辛苦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勤务兵,倒茶来。”沈从云心里的想的没有露在脸上,露出关切的微笑迎了上来。
“按照您的吩咐,皇城以内由三千萃军把守,三千新兵放在外城,新兵们别的不行,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万树生的话说的余震脸上一红,沈从云看在眼里,连忙笑道:“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新兵就是这样,没有个半年的训练下来,当不得大用的,当初河内阻击的时候,招募来的各地团练,平时也没少训练啥的,上了战场不也让法国人一通大炮轰的乱成了一锅粥么?”
沈从云这话,算是给余震一个下台阶了,余震上前一步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把新兵练好。”
沈从云笑着安慰道:“余震啊,你也不必内疚。你们虽然接受过正规的西方军事训练,但是时间不长,又没有实际的带兵经验,新兵一时半会没练好,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操之过急了。”沈从云说着伸手拍了拍余震的肩膀接着笑道:“对了,我有个打算,把你们这些学生兵分成三批,先后送到德国的正规军校里去接受为期三年的军事教育。”
沈从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按说这些学生兵,好歹也是接受过正规训练,他们都走了,兵谁来练?
余震也是心中一阵疑惑,不由的问道:“大人,我们都去了,新兵怎么办?”
沈从云笑笑道:“这也暂时是一个打算,以后再说吧。”其实沈从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沈从云的主意来自斯蒂芬这个家伙,前两天斯蒂芬看了新兵的训练,连夜就找上沈从云。斯蒂芬的话说的很难听,他说:“那些连走路都乱七八糟的士兵,一群嘴巴上胡子都没几根的军官,再怎么练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话难听,可是有道理,沈从云当即接受斯蒂芬的建议,等郑观应来到后,由斯蒂芬亲自回一趟欧洲,从德国高薪聘请一些退役的军官回来。斯蒂芬当时对沈从云对德国军官情有独钟的观点很不在乎,觉得随便那个国家找些军官来,训练这些农民都绰绰有余了。结果沈从云一再坚持,要请就请德国的。
沈从云一直庆幸的是,现在不过是1885年,时间还是有的。就在刚才,沈从云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创建一所军事学员的构思已经初步成形。新军一旦成了规模,没有大批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低级军官,到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起来,结果可以想见。
七天后,越南王的丧礼顺利的结束,表面上看起来,越南似乎平静的接受了新王。实际上,正如沈从云担心的那样,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