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洛北大学一贯比其他学校放得早,尽管夏秋和陈言在宿舍多待了两天,但回家坐车也没能赶上春运。
一路顺顺当当也就回了家。
外婆还住在中心医院,方便一日三次的复健和常规检查,加上看护阿姨为人尽责,闲暇时总会陪外婆聊聊家常琐事,外婆也就没再动回家的心思。
夏秋妈妈给他们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子,一直是杨梅在住,意在便于杨梅照顾外婆身体,定时给外婆煲些有营养的浓汤。
到底是自己亲妈,夏母虽然做的是进出口贸易的活儿,近乎离不开身,但心里牵挂——
除了每天按点打电话来问,还会给杨梅寄去各种名贵的药材,叮嘱她煲汤时随意往里撒一点就好。
有时也会给杨梅捎来名贵的化妆品,好几大袋进口的零食,好让她安心在夏家工作,对照顾外婆更上点心。
夏秋回南枝时间算早,同一届毕业的学生大都还没放假,趁着人少还能挤上前,夏秋一连好几日,除了在医院陪外婆复健,就是在南枝一中。
她原是去看童老师的,却没想到她办公室里留了不少正在准备自主招生的学生,见夏秋来了,格外欣喜。
便邀请她多开几场有新意的宣讲会,主要针对这一批成绩比较优异,但心态不够稳定的同学。
夏秋不好推辞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但想到按照往年惯例,每年小年当天,南枝一中总要邀请往届风云校友返校,讲述他们的青春和痕迹。
于是夏秋也就不再做重复的工作。
她只是在童老师散会后,给自愿留下的同学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邮箱,顺带提了提自己去年的情况。
其实夏秋不算很有天赋的学生,也没参加过自主招生,能考上洛北大学这样的重本学校,几乎只能印证“厚积薄发”她自己觉得还不够努力,算不得“天道酬勤”
真要说有什么诀窍,那大概就是她心思多且淡。
回医院路上,夏秋捋了捋这几年高中认真活过的痕迹,却发觉都是些碎片式的记忆。大多不好。
但也不是多坏,反正能记得起的,都是清清楚楚记得。
不知不觉走过她同何知渺吃过饭的小面馆,夏秋弯了弯嘴角,在被面香雾出一层白气的玻璃上,照着自己当时坐下的位置,悄悄画上一个爱心。
“真冲动啊。”她感叹道。
当日夏秋误以为黑板上那句“婊。子、贱货”是林璇写的,愤怒不耻远远超过难过,她想不明白,气了一夜。
她明知少女时代的友情,敏感又脆弱,随便讲一句“你喜欢的偶像可真丑”就能绝交。
却还是妄图占有,像对爱人所给予的付出一样,执拗地认为这才是最好的闺蜜,只有唯一的,才是最好的。
不过要不是当日夏秋气得心脏揪着疼,她也不会连着吃了两碗面,一碗牛肉黄豆小面,又一晚麻酱凉面。
心不舒服,胃里也跟着火烧火燎。
要不是何知渺当日路过面馆,迟疑两步还是走了进去,她也不会发觉这个男人的侧脸和吃相,真好看。
要不是夏秋猛然脑子一热,对何知渺说出“你陪我去荔湾吧”又迎上他若即若离的答应,她也就不会赤。条条被看光,自此见他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要不是何知渺在她痛经时亲手替她煮红枣桂花粥,在外婆病倒时撑起她的脊梁,笃定说着“有我在”在寒夜搂她在怀,占有她身上的每一寸敏感。她绝不会发觉,原来能让人心里盈满幸福的事,那么渺小。
夏秋笑了,对着面馆玻璃里面的人,笑得倾城。
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真的好想他。
拨了电话过去,还在对账的何知渺笑了“想我了?”
夏秋没开口,她会被自己矫情的眼泪吓到。
“你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何知渺手上顿了顿,走到夏秋前段时间探头听过风的窗户前,问:“怎么了?”
夏秋说:“你说的第一句话,我听到了。”
“嗯?真的想我了?”
夏秋轻轻抹掉眼角的泪“那句是对的。”
“我也很想你。”
何知渺心里盈满说不清的感动,她是个别扭的小姑娘,不说爱和想念,就是爱到骨血里也要逞强。
可何知渺觉得够了,知足了。她就是要自己的命。他也毫不犹豫就会给。只为那句“我想你,是对的”
还有一周便是除夕,夏秋找不到杨梅,也进不了房子。
从放假开始,就一直住在外婆的病房里。
幸好中心医院设施不错,病房里有热水可以洗澡。
但年夜饭,总归是要好好吃的。
夏秋陪外婆做完复健,便独自出去找房子,夏母来过电话,对买新房的事情毫不迟疑。
至于杨梅,她也不清楚。夏秋本来还想跟她说些体己话,但夏母似乎正在酒桌上,她也就收了口。
连那句“你和爸爸还回家过年吗”都不想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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