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际,密室中忽然灯光大亮,如同白昼。
顿时,我睡意全消,心神一下子猛地提了起来。
李博谦又准时来了,我清晰地感觉到楚楚也醒了过来,但是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我轻轻眯着眼睛,看着李博谦从梯子下到隔壁的密室里面,他的手里提着一台笔记型计算机,之前好像这台笔记型计算机他是从来都不离身的,只不过今天手里多拿了一些电线。
到了隔壁的密室之后,他没有立刻说那些刻薄的言语来骂我,而是将之前被他砸碎的计算机碎片收拾好,以及把扯断的监视器线拔掉之后,重新换上新的电路,然后给笔记型计算机通上电,又将视讯线路接在计算机上。
就在他将计算机打开之时,我立刻将脑袋垂下去,紧紧贴着地面。
因为我知道,李博谦已经将之前毁坏的监视器电路重新修好了,他又能够清楚地从计算机里面看到我这边的情景了。
接着,我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恶心的事情,我此时脸贴着地面,在亮得发白的灯光下,我看清楚了地上密密麻麻全部是蚊子的尸体,几乎铺了一层。
我终于知道之前我醒过来的时候,蚊子为何会全部不见,原来是死满了一地,只不过之前并没有发现。
“坏了。”我心中暗道,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直保持纹丝不动的姿态,好表示自己已经死去。
否则只要动了一下被李博谦发现,那我的逃出计划便泡汤了。
而且只要李博谦一天不来收尸,我就一天不能吃东西,还奸昨天晚上有先见之明,吃了很多香瓜。
或许到晚上的时候,李博谦熄灯之后,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可以偷偷吃东西。
好像没有听说买来的摄影机会有红外线夜间拍摄的功能,或许有,但是至少我在电子市场没有看到过。
果然,那边的李博谦重新在计算机上看到我了,然后用非常厌恶的口气道:“贱种,别以为我下知道你在装死。”
我心中一跳,依旧一动不动。
“你的血都带满了艾滋病毒,那些蚊子吸了你的血后,全部死干净了……咦?”
李博谦好像在计算机屏幕里面发现了我身下压着的血字,但是看不怎么清楚,便在嘴里猜测着各个字,接着又鄙夷一笑道:“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贱种的伎俩,想要用这些字勾引起我的好奇心,想让我过去看清楚,以便你趁机攻击我,然后脱身?你做梦吧!”
尽管我知道李博谦是在试探,但是心中依旧在担忧,因为李博谦实在太狡猾多疑了。
按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还活着,所以按照猜测,我现在都已经活活渴死了,且日不说还被几千只蚊子吸血。
应该是早就死了,但是他依旧不愿意上当过来看上一眼。
李博谦叫骂了一阵之后停住,然后淫笑地说了一句道:“贱种,我又要开始搞你的梦中情人了。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她看到我就会如同飞蛾见到灯火一般扑上来。让我摸她的乳房,让我摸她的阴道,给我口交,让我肏屄了!哈哈!不过假如你死了的话,或许就看不到了,真是没有艳福。”
尽管我看不到,但是我明白,李博谦又要对章允施用邪术了。
“章介,你又在偷看你父母做爱了!”李博谦忽然一声丈喝。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立刻跳了起来,却不知道李博谦为什么这么叫。
但是接下来,李博谦嘴里就开始念念叨叨,由于声音很小,我也听不清楚。
我不能抬头看,但是也清楚,李博谦是在重复昨天的事情.按住章允头上的某些位置,然后在她耳边说着神秘而又诡异的言语,去渗透章允的心灵,改变她的身心。
效果也和昨天一样。章允的脸蛋神情先是在拚命地抗拒挣扎,然后渐渐变得麻木,最后化为淫荡。
就在几乎淫荡到极点,身心与思想要被淫秽事物占领的时候,好像某样回忆,又挽救了她近乎崩溃的心智防线。
这次足足二个小时,最后我只听到李博谦疲倦地一声叹息,充满了懊恼和惋惜,然后嘴里念叨:“只剩下一点点啊,就那么一点点啊!”
李博谦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我却是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一动不动,开始真的很难受,浑身如同僵硬了一般,又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咬,痛苦得真要让人疯了。
我垂着头,硬死死咬着牙坚持着一动不动。到后来,竟然如同石雕似的,不用努力就真的一动不动,仿佛本身就不会动一般。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天黑,李博谦离开回去过夜后,灯全部熄灭了。整个密室又陷入了彻底的黑暗,我才轻轻地动了动。
一开始身体还不听使唤,渐渐地才恢复了正常。
尽管黑灯瞎火的,但是我依旧不敢发出声音,哪怕是一点点声音。
小土狗本来要活跃地跳出来,但是看到我的姿势后,也懂得不发出丝毫声息。
我轻轻抱着小土拘,另外一手拉着楚楚。
蹑手蹑脚地拿来一颗香瓜,再也不敢砸裂,只能由我来轻轻无声地咬下一口后,分给小土狗,分给楚楚。
然后,再无比轻微地嚼动,吞到肚子里面去。最后,弄一些汁液,滴到张茵茵的嘴里。
就这样,一颗香瓜我猜测我们吃了有一个小时吧。
然后整个夜晚,我们也不能说话,只能握着手,安静地躺在一起。
到了下半夜,小土狗回到木头马桶里面。我和楚楚按照之前的姿势趴着开始睡觉,还不能睡死。
因为,睡死了,说不定在睡梦中就会翻身,就会动弹。到时候动静要是太大的话,会让李博谦看出端倪,发现我的姿态和昨天的不一样。
次日,李博谦又恢复了之前每天的工作。
先对我辱骂了一番,然后非常绝对地说,我是在装死.接着,又开始对章允进行邪术.几个小时后,依旧没有成功,依旧在最后一刻失败。
不过整个下午的时间,李博谦又开始叫骂,然后对着计算机视讯,对我趴着的姿态指指点点,他应该是在看监视器的录像,听监视器这边的声音。
他是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对手,竟然花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对着计算机屏幕的监视器看。就是想要知道,我究竟动了没有,我发出声音没有,我是不是在装死.但是,一直到李博谦晚上离开,都没有半点要到这边密室过来看一下的想法。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里熄灯,我一边运动着身体,一边去摸木桶里面的香瓜,还剩下四个。
只剩下四个,之前吃得太狠了。
就算我们每天只吃一个,也只够吃四天。
而且,小土狗再也不能上去摘香瓜下来了,因为那样会有动静、会有声音,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李博谦等得及,但是我却等不及,我一定要想办法。
我趴在地上,绞尽脑汁。
老实说,这实在不是一个想办法的妤地方。地上无数的蚊子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就贴着我的脸。
而且不远处,那些早已经腐烂的动物内脏,发出更加可怕的恶臭。
好在,蚊子全部死在我身边,楚楚被张茵茵挡着,身边身下都没有什么死蚊子。
而且为了不让她闻到这么恶心的臭味,我专门挖了凉快清香的香瓜肉囊,放在她的鼻子里面,可以过滤这可怕的臭味。
“有了!”想到了臭,想到了恶心,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想要让李博谦相信我已经死掉,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开始腐烂。
现在天气热了,按说死了几天后,尸体就会腐烂了.我若是不腐烂,就会露馅,但是假如我腐烂了,那就绝对有真实感。
楚楚可以不腐烂,因为她被张茵茵挡着。张茵茵可以不腐烂,因为她的手被身体压着,她的脸被蒙着面巾,脖子被长发盖着。
而我,两只手和半边脸,还有脖子都露在李博谦的视野下。所以,我必须要有腐烂的效果。
我又没有死,自然不会真的腐烂,但是我有让自己看来好像腐烂了的方法。
那就是,将腐烂的动物内脏一点点涂在脸上,涂在手背上。
现在是第一天,腐烂的效果不明显,不能涂很多。
于是,我渐渐爬到之前那堆晒心的腐烂内脏处,伸出手……
真的很恶心,极度恶心,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
那种东西,连闻到就恶心,且不说用手去抓,更不用说涂在睑上。
涂上后,我恶心得不但刚吃的东西要吐掉,就连几年前吃的所有东西,仿佛都要吐出来一般。
但是我死命咬牙顶住了,就这样涂好后,重新趴在原先的位置上,依旧做出已经死了的姿态。
不过明天的香瓜,要让楚楚喂我了,我这个手在逃出去之前,不会再碰香瓜,不会再碰楚楚,甚至不会再碰小土狗。
因为实在太恶心了,仿佛有种比死去还要恶心的感觉。
只不过极致的恶心之后,涌上来的竟然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还有自我虐待的隐隐快感。
又一天的到来。
李博谦依旧先对我破门大骂,不过他看到我化妆出来的腐烂效果后,骂我的声音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大骂。
接着,又大喝一声:“章允,你又偷看你父母做爱!”
于是,便又开始了对章允的邪术施为。
和往常一样,前面非常顺利,但还是在最后一刻失败了,李博谦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下午,整整一个下午,他又开始检查监视录像和声音,想要发现这边密室有没有任何端倪。
但是,根本没有过来探个究竟的意思,一直到天黑他离开。
夜里,楚楚知道了我的举动,楚楚哭了,然后在我的嘴上吻了一口。
今天晚饭,由她来喂。然后,她用布将我脸上擦得干干净净之后,用香瓜的浓汁在我脸上、手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等风干后,又涂了厚厚的一层。
我知道,她是害怕那些脏东西毁坏我的肌肤,所以用香瓜的浓汁涂在脸上,形成一个保护层,香瓜汁本身甚至还有面膜美容的效果。
到了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我又忍着无限的恶心,开始了进一步的化妆,我的腐烂效果又严重一分了。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我睑上和手上的腐烂效果越来越明显,最后几乎烂肉都黏在脸上,整张脸看起来已经如同烂泥一般了。
但是,李博谦依旧重复做着每天的事情:大骂我,对章允进行邪术,检查监视录像。
我们就这样耗着,就这样僵持着。只不过他游刀有余,我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在煎熬。
第五天,我脸上已经腐烂得不能再腐烂了。
香瓜吃完了,我们已经没有东西吃了。
李博谦依旧没有过来。
第六天,第七天……
李博谦依旧没有过来。
这个时候,我都不用装死,不用强忍着一动不动,因为我确实不能动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都不用装,就要死了,就要真的腐烂了。
第八天,我感觉不到密室灯光大亮,也听不见李博谦骂我的声音,更听不见李博谦在对章允施行邪术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章允,你又在偷看你父母做爱!”
我就这样没有知觉的趴着,渐渐地越来越冷,脑子里、心灵里越来越黑暗。
想要伸出手最后去摸一下楚楚的手,却怎么也无法动弹。
内心一声叹息,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软,好香,好甜,好美味,好温馨,好温暖……
这种感觉,竟然渐渐汇聚而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股已经从我身体流逝的能量,竟然又回到我的体内。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
是柔软的灯光,是在一个装修得温馨的房间里面,我躺在一张雪白柔软的床上。
此时竟然不是在密室里面,而是在一个非常舒适的房间之中。
我最先看到的,是楚楚那张绝美的脸。
她正无限温柔地笑,用勺子喂找吃东西,吃不出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有迷人的甜,很香。
“我们死了吗?”这次轮到我问道。
楚楚摇了摇头。
“那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现在我们在哪里?”我接着问道。
楚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觉得,李博谦好像打开了密室的铁盖子和铁栅栏,伸了梯子爬下来,还拿着一把锯子,要过来将我们分尸!
“他来到你面前,先骂了你,然后用脚将你踢开,想看被你胸口压住的那些血字。这个时候,你猛地跳起来,仿佛凶猛的豹子一般,直接将李博谦扑倒在地,几下就将他捶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李博谦先是大骂,然后嚎叫、痛苦,最后跪地求饶,说了许多很谄媚恶心的话……我听了这些话,就又昏厥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而你,昏倒在一边,我就将你送到医院来了。”
我目瞪口杲,发不出任何声音。
楚楚肯定是不会说谎的!但是她说的这些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记得我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说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压根一点都不记得。而且我当时虚弱得连想要拉楚楚的手都做不到,更何况如同豹子一般猛地跳起来,将李博谦扑倒在地,然后将他打成血肉模糊,最后还抱着楚楚回到了家里。
我哪来的力气?我哪来的精力?
“那张茵茵和章允呢?小土狗呢?”我连忙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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