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的大旗是金色的,对应着金丹修士的金甲,十位统领的大旗与他们身上的黑甲颜色相同,只要在战场上倒下一面大旗,就说明有一位统领陨落。
扛战旗的,必然是最为勇猛的悍卒,可是白易怎么看也看不出身边的矮胖子能强悍到哪儿去,这位甚至连修为都没有,就是凡人一个。
矮胖子看年岁在四五十岁的样子,油花花的脸上有着好多条狰狞的刀疤,看起来不但毫无煞气,反而有些滑稽。
“莫阿,莫阿!”
矮胖子感觉到统领的目光,抬头看了看白易,随后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只是他喊的什么,白易根本就听不懂。
“他叫莫阿,在一次大战的时候舌头被自己咬断了,说不了话,只会发出莫阿莫阿的声音,大家就一直管他叫莫阿。”一位黑甲修士提马靠近白易,解释道。
在大战里没被敌人砍死,反而自己把舌头给咬断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要是别人听到,非得大笑不已,可是白易非但没笑,反而眼中生出一股凝重,对着莫阿点了点头。
能在大战之际扛着战旗的,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白易又不是愚昧之人,自然不会小瞧这个叫做莫阿的汉子,百战余生的老兵,才是战阵中最为可怕的凶兽。
两百多里的路程,一天之内大军就能赶到,当夜幕笼罩了整片大地的时候,冰冷的月光下,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白易的眼前。
战城,城如其名,不是用来居住,而是纯粹用来作战的城池,因为这座雄伟的城池,根本就不存在城门!
四门洞开,犹如四只黑洞洞的兽口,等待着择人而噬。
没有城门的巨城,将这场大战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除非有一方认输败退,否则就得拼个两败俱伤,很有可能双方的大军在这座战城里同归于尽。
望着月光下冰冷的战城,白易眉峰微蹙。
连城门都没有的战场,南诏国主是要让所有的王爷都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修真者常年处在这种频繁的恶战里,一旦能生存下来,必定个个都是勇猛之士。
怪不得上一届灵脉之争的赢家是南诏国,这种非人般的常年恶战,所培养出来的,全都是冷血的强大修士。
天边已经泛白,战城的南北两侧各自停留着五万大军,等到天明之际,便是淤血厮杀的开始。
普阳王府的大军停留在战城北侧,五万大军此时鸦雀无声,所有的凡人兵士都在静静地休息,没有人开口,人们瞪着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那座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的巨城。
倪世奇的战马立在大军的最前方,这样一来,作为主帅的普阳王,就能一马当先杀进战场,普阳王征战,从来都是身先士卒。
倪秋雨收起了缠云帕,将自己的飞剑紧紧地抓在手里,穆铃早已握住了两口长刀,绝灵甲不但阻断了修真者的灵力,也阻隔了灵识,她们看不到巨城对面的另一片大军,但能感受到大战将至的沉重气息。
白易仍旧骑在马上,手中把玩着两个小小的人形玩偶,眼底的平静正随着朝阳的缓缓升起而渐渐转变,当普阳王的帅字大起被迎风舞动之际,白易那一双幽深的瞳孔中,只剩下了万古寒潭般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