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良大声叫唤道,带着一群同样跃跃欲试的部属们,策马向前奔去,反倒把前来接应带路的几名骑兵落在后面。“许千户好歹还是获得骠骑勋章的人,怎么结了婚,娶了娘子后,就变得这么惧内了?”“这不叫惧内,这叫敬重娘子。许千户娘子号称是西海一枝花,美人爱英雄,一眼就看中了获得骠骑勋章的许千户。哦,那时他还只是百户,嫁给了他,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许千户还不把她捧在手心里爱护?”“那是!”带路的骑兵们纷纷点头。众人心里有数,许光良以前是河湟部的马奴出身,父母双亲不详,没有兄弟姐妹。全凭着官家赐下的机会,舍得用命,在元符二年的河湟、喀罗川、零波山等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然后免除了奴隶身份,从正户、甲户、百户一步步升上来。虽然身份不同,但心里的卑微还存着。他娘子一眼相中了还是百户的他,嫁于他,把家中内外打理得妥妥帖帖,许千户当然心里爱极了自家娘子,顺带着爱护小舅子,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世上他的亲人,也只有这么几位。许光良赶到时,发现不是高世宣和王舜臣亲自下场比试,觉得有些气馁。不过来回奔驰,张弓搭箭的骑士们各个箭术不凡,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他们射活物,不射死物。不知谁抓了河边歇息的野雁,大约有三四十只,分三四只关在一个笼子里。然后一名骑兵驮着一个笼子,在前面跑,后面各有五六个骑兵在追。这五六个骑兵都是皮甲外罩赤衫,只是在左臂上分别绑了黑色和白色布带。其余上千人骑着马,站在远处围着观看。马蹄翻飞,就像铁锤击打着铁砧,沉闷的声音彷佛直接击打在每一个人胸口上。密集急促,如同五月盛夏在天边滚动的雷声。一路奔驰,大风把每个骑兵的赤衫鼓起,像是七星瓢虫半露出的翅膀。前面的骑兵一直在疾驰,忽左忽右,线路飘忽不定,给后面追射的骑兵平白增加了难度。但后面的六个骑兵也是高手,灵活地掌控着坐骑,紧紧地咬住,一个都没落下。这些都是高世宣和王舜臣从数万骑兵中挑选出来精骑善射之士,有这样的表现,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一前一后七骑在河畔空地上绕了好大一个圈子。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知道,开笼放雁的时候就要到了,说不定下一瞬间就是的。因此,众人的目光盯得越关注,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突然,噗嗤几声,笼子不知什么被打开,四只野雁勐地从前面那骑的身后腾起,向空中扑腾飞去。前骑一转马头,往与野雁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后面的六骑也不追他,只顾着那四只野雁追去。然后砰砰弦响,嗖嗖箭失飞去。在野雁飞得半高不高,正是射击的好时机,六位经验丰富的善射毫不迟疑地把箭都射了出去,飞向各自的目标。四只刚得自有的野雁应声往下一栽,噗通一声落在地上,一只都没有漏网。“好!”随着大声叫好声,两位骑兵策动坐骑,向前跑去,跑到落鸟处,马速只是微微一滞,然后骑兵伏在马鞍上,弯腰伸手,左一只,右一只,分别把四只野鸟都捞到手,然后继续调转马头,又跑了回来。把四只野鸟呈给当裁判的高世宣和王舜臣跟前。“这支箭是谁射的?”王舜臣举起一只野雁,大声问道。大家也看清楚,一支箭失从野雁细长的脖子穿了过去。这准头,这难度比直接射中雁身的要高多了。谁啊?谁箭术这么好?在嗡嗡的议论声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道:“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