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会感激零涕。鄙视软弱,敬畏强权,是这些人的法则。”坐在一角的宇文虚中缓缓地说了几句,让众人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宇文粹中连忙咳嗽两声,提醒弟弟不要锋芒毕露。宇文兄弟身份是蜀中俊杰,很快就得到了大小苏公的赏识,加以举荐提携,进而得以迅速崛起,成为蜀党年轻一辈的骨干。宇文虚中原名黄中,现在的名字还是东坡先生给改的,更是借着自己寿诞的机会,把宇文虚中引荐给前来祝寿的官家。可是越得意,越要韬光养晦。现在蜀党最大的支柱,大苏公已经仙逝,小苏公虽有文采,但政治才华有限,司徒可能是他仕途的鼎峰。太宰一职可能无望。在这种情况下,身为蜀党新一代的骨干,更要低调谨慎。听到兄长的咳嗽,宇文黄中笑了笑,继续说道:“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军队、没有秩序、没有对政府的尊重、没有精神和行动上的坚守纪律,可能连生存都成问题,更别提什么升平兴盛。在下读了那么多史书,尤其是司马公的《资治通鉴》,是越读越迷糊。”“迷糊什么?迷糊历朝历代的兴衰,到底是什么在推动的?是天命天数?”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一正,宇文粹中更是恨不得扑上去,想捂住弟弟的嘴巴。官家即位四年来,虽然对空谈妄议、闻风乱劾的御史进行了严厉打击,但是对言路却没有打压,反而放开,只要按照规矩来辩议。释门大辨议、税赋大辨议...什么事都可以辨一辩,议一议。但是还没有放开到可以议论天命天数啊!“在下这两年苦读官家的御笔和诸多诰令后,猛然间醒悟,历朝历代的兴衰,不在天命天数,而在人的意志力...”众人惊愕不已,但是细细品味,却觉得意味深长。当晚,赵似照例在圣慈宫里用膳。现在一起用膳的人更多了,皇后曾氏和贵妃明氏带着大公主和二公主,德妃李氏带着大皇子,昭仪刘氏大着肚子,分坐在左右。看着子孙满堂,朱氏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道弯月,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对赵似说道:“官家,宪肃皇后的入陵之事,定下来了吗?”“定下来了。”赵似恭敬地答道,“章相与苏司徒、蔡司寇合议后,定为入永裕陵东副陵。只是东副陵...还有西副陵都是新工程,需要重新规划和修建。朕已经下诏,从内库里拨一百六十万贯钱财,用于修建。”朱太后欣慰地点点头,“礼法摆在那里,不能轻弃。宪肃皇后虽然无子嗣,可她毕竟是你父皇生前正式册封的皇后。老身虽有两子为帝,但礼法如此,当甘居西副陵。”“母亲大人通情达理,儿臣和外臣们也是知道的。”朱氏的眉眼间也更加慈悲,跟画像上的白衣观音大士有几分相似。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宪肃皇后...”她好好的,怎么就一病不起,撒手仙逝了呢?看看了儿子赵似和儿媳曾氏,朱氏不想挑起这个话题。现在后宫十分和睦。宪肃皇后向氏在去年病逝,下面的臣子见风使舵,纷纷上书,要将她降格,以嫔妃身份陪葬在永裕陵的某个角落里。朱氏罕见地召见了章惇、苏辙、以及权司寇范纯礼,呵斥了这个论点。坚持要把向氏以皇后身份入陵永裕陵。可是官家罕见地保持了沉默,谁敢在这件事上乱开腔?最后商议来商议去,定下永裕陵增修东西副两陵。以向氏入西副陵,朱太后千秋后入东副陵。朱氏坚持不肯,只愿入西副陵,最后当着众臣的面,把官家请来,亲自叮嘱一番,这才把这件事定下来。向太后去世后,皇宫里的太后只有朱氏这一位了。崇恩宫刘氏见识过两回皇后曾氏的软刀子,也暂时偃旗息鼓了。朱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官家,你跟下面的人一定要叮嘱好了,修建东西副陵时千万不要动鬼心眼,什么东副陵与主陵不通,只有西副陵相通。礼法已经遵守了,何必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脚呢?”“母亲大人说得极是。既然答应遵守礼法,就要好好遵行,绝不能玩这种表面一套,实地里一套的花样。”赵似答应道。朱氏点点头,看向曾氏和明氏,慈爱地看着她俩怀里的小璧人,“大姐和二姐这几日都好?”“回太后的话,都挺好。”“那就好。官家搞得那套消毒防疫的手段,还挺管用的。大姐、二姐,还有大哥都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老身看着就高兴啊。”陪着吃完饭,又逗了逗儿女们,赵似自转去崇政殿。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