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教班培训半年,同时分科目。政事官就是我们通常所指的官吏,考中后成绩普通者,分发各郡,由各郡组织半年特教班学习,结业后再分发各州县。”“政事官类别考试成绩优异者,入彝伦馆学习一年,再根据学习成绩分发尚书省各部或者各郡布政司任职...司法官考中后,先入禹谟馆学习一年,再行考试,合格者授予协律郎身份。有了协律郎的身份,即可申请入职检法官和大理判事官,也可停职出为讼直辩士。”“申请入职?协律郎申请一下就可以做检法官和判事官?”李维瞠目结舌地问道。难怪有些人对入读法政学院和禹谟馆的人,羡慕不已。原来他们知道这个内情。张康国转头对宇文粹中说道:“仲达,协律郎的条例你熟,你来给两位小郎君说一说。”“没有那么简单。只有做过御史三年以上,郡判事院才会选任你为判事官。只有做过讼直辩士,有过实际案例,你才有机会比别人更快地从检法副御史升御史、中御史。做到了中御史,你进可以做判事官以博名,退可以做知名讼直辩士以求利。”听完后,陈修忍不住咋舌,“如此复杂繁琐,这官,怕也不是那么好做了。”“没错。新官制的核心就是废除此前科举制度里,一考定前途的陋习。国民教育、高等教育,术有专攻,学以致用,只有经过这个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人才,才有资格做官。文官选录考试只是一道门槛,把某些平时成绩好、紧急时机心态不好的人筛出去。”宇文粹中颇有感触地说着话,这些话似乎都是他这些日子在禹谟馆学习时的感想。“通过了文官选录考试,就算考试成绩再好,也不见得能出类拔萃。学历、能力、履历、人情世故、贵人提携...诸种因素掺和在一起,再加上运气,才有可能平步青云。新官制下的官,不再是吟诗作词、写一手文章就能做好的。”“它通过多年的学习、层层选拔,把天下最聪慧的、最有才能的人聚集在一起,再通过系统化培养、制度化竞争交替进行,最后选拔出一批最顶尖的人物来...”李维惊讶地看着宇文粹中,他万万没有想到改革后的新官制里,竟然蕴藏着这么深的门道。看着李维满脸的惊色,宇文粹中笑了笑,“这些话不是我悟出来的,而是教我们逻辑学和程序法的常先生说的。”他一脸敬仰地说道,“我的老师是最早进入秘书省,跟随官家的那批人。在律法方面有极高的天赋,现在是成均大学奉臬学院主教授兼司业,同时兼任禹谟馆的主教授和彝伦院的左教授,还是门下省大理寺少卿兼大理寺合议堂议则常务。”“此外被章相聘为尚书省咨议局首席律法咨议官,被司徒小苏公任命为中书省审议厅给事中,专门帮中书省审查律法草案的合规性...”牛人啊!听着一串串头衔,李维有些心生羡慕,要是自己拜在这样的大才门下,是不是也能飞黄腾达。刚想到这点,李维心里生起警惕之心。李存真,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先师弟子、大儒门生,要以经义理学为重,怎么生起贪权慕利之心?可是自己寒窗二十年的苦读,为的什么?学得满腹文才,不就是要名动天下,天子侧目,然后征辟为朝臣,治国平天下。现在出仕的规矩变了,自己要不要跟着变?宾老先生和仲达先生说得好,现在是大变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机会。要是再蹉跎几年,等到新教育系统下培养出来的人才,或者改换门庭、逐渐适应新选官方式的士子们汹涌而出时,自己可能就再无机会了。到底是继续坚持圣贤义理,还是适时改变?一边是自小被灌输的理念,一边是一直渴望的光明前途。李维心中矛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