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暗示,改换门庭。可是这两日在考试院一考,他才猛然发现,不少平日里在他面前大骂旁门左道,誓言要扞卫经义理学的士子们,早就悄悄或学习算学,或练习策论,或精研律法。可李维对这些“叛徒”却恨不起来。能来参加礼部科试的,哪一位不是苦读十几二十年,费尽千辛万苦,才杀到这一步。谁愿意轻易放弃?“道之,现在科试到底改成了什么模样?痛心疾首之余,又觉得迷茫不解。”“存真兄,不着急。我有位亲戚长辈,在尚书省里任事。他知道在下今天考完,所以特意在潘楼备下酒宴,洗疲去乏。存真兄不如一起去,当面向他请教一番。”李维想了想,虽然有些抹不下面子,但是心里真的想搞懂未来科试到底会改成怎么样。自己这次科试考中后,会是怎么样的前途。于是也就答应了,跟着一起往潘楼而去。在路上,陈修向李维介绍他的亲戚长辈。“我的表舅父,姓张名康国,字宾老。他管我外祖母叫姑姑,受过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恩惠,得以顺利治学。元丰年间中进士。绍圣年间,计部尚书蔡大官人举荐他提举两浙常平。发仓赈荒,救病济弱,颇有政绩。”“元符二年,官家以简王宣慰陕西六路,继而用兵西夏。颖叔公被举荐为陕西六路转运使,辅助质夫公。当时军饷粮草,事务繁多,颖叔公身体不好,有些不支。蔡大官人又举荐了我表舅父,为转运副使。”“后来又转任秦川郡布政副使,去年年末,蔡大官人正式确定要执掌计相,便举荐我表舅父为计部右侍郎。”“计部右侍郎?”李维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陈修“尚书省任事”的亲戚,竟然是位侍郎,而且还是总理天下财赋的计部侍郎。到了潘楼,报了名号,陈修和李维被伙计引到一间雅间。敲门得到应声,两人推门进去,见到两位男子。一位四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道服;另一位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淡色的简王服。年长的正是张康国。“侄儿拜见舅父大人。这位是我的同科好友李维,字存真,江西吉州人士。”“道之可算考完了。”张康国感叹了一句,身为过来人,他知道省试不好过,也遭罪。”然后转过头来,“李存真,果然一表人才,人中俊杰。这位是我的好友,宇文仲达,益州广都人士,现在禹谟馆学习。”听了张康国的介绍,陈修和李维的脸上不由浮出敬仰之色。禹谟馆,隶属翰林院,是大宋精研律法的最高学府,能进那里就读进修的,都是一时人杰。“正好遇到禹谟馆第一期招生,宇文不才,侥幸考中。”宇文粹中谦虚了两句。四人坐下后,张康国问了几句陈修李维考试的情况。陈修答了几句,顺势问起两人想问的话来。“舅父大人,我与存真虽然都考完了,可心中疑惑却依旧重重。而今官家改制,这科试也在大改,改得我等稀里糊涂。这科要是侥幸考中,不知前途如何。要是失意落选,又不知下科如何预备。还要请舅父大人指点迷津。”张康国哈哈一笑,“问我,算你问对了。正旦那天,以官家的《国体大诰》起始,新官制正式颂布。说实话,我们也是搞不清楚这繁杂的新官制。正好二月份开始,秘书省组织三省各部各院展开学习。一个多月,算是学习明白了。也把相关的的教育和考试制度搞清楚了。”说完,张康国指了指宇文粹中,“仲达正好是新教育和考试制度的第一期受益者,可以给你们现身说法。”宇文粹中连忙推辞:“我也正好向宾老先生请教。”三人侧耳倾听,等待张康国的解说。